萧长恒心道,李润很会破坏气氛。
李润脑子里:……?
他刚才明明没听见那几个小孩说这个词。
萧长恒明明在骗人!
所以忽悠他说了什么?
李润靠着萧长恒休息了一会儿,听着耳侧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他笑了笑,点了点萧长恒的心口处,不挑明萧长恒骗他说了什么,只是打趣他:“你的心跳好快?”
萧长恒:“……”
李润松开人,笑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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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顶着月光,慢悠悠的走在城中的小巷子里走。李润第一次感觉回去的路这么漫长,好像一直一直没有尽头一样。
刚才不知道跑了有多远!
李润心中回想起来刚才在人群中的事情,心中情绪纷杂,萧长恒不徐不疾的走在他身边,也没催促他快些走。
两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时不时的还交叠在一起。
李润垂眼,看着地上两个人并在一起的影子,回想起来刚才那几个孩子,不由伤感起来。
身边就有个从楼兰回来的,李润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长恒可愿意和我讲一讲兰楼的事情?”
萧长恒的故事肯定是一出悲情故事!
李润记得,萧长恒曾经问过他,怎么才能忘记心中想要抹去的记忆。
他心道,萧长恒想要抹去的东西是什么呢?他从六岁就被送往了他国,十几年漂泊,母亲病故在他乡……他想抹去什么呢?
恨吗?萧长恒恨谁?
送他去楼兰的人?
李润不得解。
萧长恒侧过去脸,站住脚,挑眉看了一眼李润,似乎是有点惊讶,但只表现了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问:“你想听什么?”
李润摇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提及这个话题,应该是萧长恒最近开始惯着他了,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了。
李润道:“我也不清楚要不就随便说说?”
萧长恒继续往前走和李润并肩,音色无异常,似乎是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平淡:“聊一聊温家?”
李润眉心微微一簇。
温家,萧长恒的母家。
萧长恒的母亲温习乐,正是太上皇第一任皇后,后来不止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届时还是太子的萧长恒也接连被废除,不过一栽,萧长恒就和母亲温习乐远赴楼兰。
之后的事情李润便没有了任何印象,只听得话本里说萧长恒吃了很多苦,产生了非常扭曲的思想,这便是他要勾结宦官发起兵变的原因?
萧长恒的背景就好比一团纷杂无序的麻团,从他去楼兰当质子,便开始在缠绕着麻绳,一直到他同话本里的结局一样,登基称帝成为一代暴君,这个麻团便越来越大,最终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局。
这中间的原因就是这么一团乱杂杂的绳子。
现在萧长恒却主动将这件事的起点讲给他听。
就好像是那解开这盘死局最关键的一跟绳子交在了他手里一样。
李润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犹豫片刻,最终坦然一笑,道:“好啊。”
萧长恒骤然间将思绪拉回到十六年前。
景盛三十六年,正月里下了好大一场雪。
“太子殿下!”刘嬷嬷那年已经快六旬了,她是萧长恒的奶妈,皇后娘娘自从生下小殿下之后便郁郁寡欢,心情不好便产不下乳,水,刘嬷嬷便从另一位娘娘哪里调给了东宫。萧长恒记忆里,那位刘嬷嬷是他幼时较为亲近的人了。
刘嬷嬷哭的撕心裂肺,一身华服掩盖不住她的憔悴:“太子殿下,此去兰楼一别,今生奴婢还能见到您吗?”
茫茫大雪,马车滚滚向前,红墙黛瓦下,马斯长鸣。
搀扶着刘嬷嬷的几个小宫女也红着鼻子:“刘嬷嬷,您快起来吧,太……将军她的轿撵已经走远了。”
“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等着小殿下回都城呢!”
太子虽然被废,但是温家威严尚在,着大晟宫里,人人自危,均不知温家三代忠良为何会被扣上谋反这么一个毁天灭地的污点。
皇后温习乐是温将军独女,常年和温家五十口人戍守辰州边疆,□□兰楼、西征吐蕃,曾为大晟立下悍马功劳,是一位威名远播的女将,这位女将却在二八年级卸下了战甲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母。
这一国之母当了不过六年,就在温家举家从辰州迁完都成,后不过半年,温家便出了勾结吐蕃余党意图发兵谋反的大案子。那可是温老将军亲自按下了认罪状,这谋反帽子算是扣死了。
兰楼与大晟是宿敌,百年间征战不断,数年来大晟渐渐衰退,兰楼借着西域一带小国分裂的局面,一统数国,兵力远超过大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