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以前是啊!将来也还会是的!”南宫溪道,“你懂不懂啊,这叫韬光养晦。等谢二楼主的功力一恢复,他肯定要杀将回去,一统天意楼!”
关容翎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谁说的?”
“我猜的。”
“那你可猜错了,”关容翎握住那把剑,就势一甩,剑身脱手,直直扎在南宫溪身前,“他不想一统天意楼。”
南宫溪一瞪眼:“你说了不算,要谢二楼主说了才算。”
于是关容翎就回头看向我。
想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废人,我甚么功夫也没有,我说话能算什么数?
我叹道:“你的心意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南宫溪突然大叫一声,“我才不是断袖!我就是想和你说,你收了我的剑,等你功力恢复之后,必须要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我一定比旬樘更厉害——”
我一时沉默。
关容翎莫名其妙飞了我一记眼刀,他别过头去,对南宫溪说:“你有话不能好好说?自己要说得这么怪,也不能怪别人误会了你。”
南宫溪道:“我说话怎么怪了?!这难道不能是我的心意吗?还有,本少爷赠剑就是给面子了,我看不上的人,我连比试都不想和他比试,更别说送什么剑了。”
“诶诶诶,你这个人,不对啊……”南宫溪抱着自己的剑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蹬开扎在面前的长剑,眼珠转转,在关容翎的脸上看了又看。
“我又不是赠剑给你,你急什么?”
关容翎瞪大了眼睛。
“我?急什么?”他一指自己,冷笑道,“我什么时候急了?我根本没有急。”
南宫溪不服:“你怎么没急,我和谢二楼主说话,你自己抢话不说,还一脸要帮人做主的样子,怎么,你是秦横波啊?”
这一句话出了口,关容翎神情有一瞬的不对。
南宫溪得意洋洋地一抬下巴:“怎么,没话说了?”
关容翎翻了个白眼,他几步走到我身边,忽然道:“走了。”
南宫溪顿时愣住。
我倒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着关容翎越行越远,南宫溪回神道:“你莫名其妙!”
“来,谢二楼主,剑你收着。这就算是我们约定了。”
他话音甫落,关容翎又走了回来,一把将木剑丢到我的怀里。
关容翎神色淡淡:“他最开始就告诉你,他有一把剑。”
南宫溪道:“……多一把又没什么!”
“左右你也只是为了以后能与他比试,”关容翎慢条斯理地开口,“那这把剑送与不送都没什么区别。”
南宫溪皱着眉打量了我们半晌。
他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不许我送剑给谢二楼主,但是自己又送了一把剑,所以……这把剑是你们两个的定情信物!”
“不是。”
我和关容翎异口同声地否认。
第22章
壹、
我托飞鹰为我带去了回信。
我同叶尘生说——天意楼与临渊剑阁的合作虽然已经结束,但谢兰饮与叶尘生的合作,仍可继续。
秦横波选择的路与我不同。
而我与叶尘生,却是再合适不过的合作对象。
我们无怨无仇,各取所需,合该如此。
贰、
留在北地的又一日,张奕广邀北地的江湖人士前去客来客栈“做客”。
他的意思是甚么,人尽皆知。
为着找出伤害张潇的凶手,张奕这个做兄弟的,可说是竭尽全力,无怨无悔。
可想要让人道出凶手,这桩事是何等之难。
张奕就要刨根问底。
他给出种种悬赏——譬如秘宝藏身所在、失传的武功秘籍,就为了得到一个真相。
我亦接到了这条悬赏。
不过我毫不心动。
我的心法武功正写到关键时候,只缺那一点点领悟之机。
有这等心法在前,所谓的武功秘籍就算再高明,也不及我心中的武功一二。
倒是关容翎有些意动。
不是为着秘宝,也不是为着武功秘籍,关容翎的意思很简单,他觉得张奕再这般拖下去,不是朝廷出兵了结了他们,便是北地一直与中原相隔,我们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我却不这么想,我道:“待我神功大成,谁也拦不住我们。你怕什么?”
关容翎道:“我不是怕,而是不想用未知的将来做赌。”
原来是怕我无法“神功大成”,不能将他从北地带走。
我笑话他想得太多。
他却认为我想得不够多了,关容翎甚至于在那时对我说:“凡事无绝对,事有万一,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确然比他清楚。
因而我与秦横波就是这种境地——事无绝对的事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