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太太前些日子突然不好了,药方里正缺这一味药到处找不到,既是运气好叫我给遇上了,正好取了给先生。”
黛玉说的老太太乃是张及的母亲杨氏。
张及早年丧父,只有一个寡母咬牙忍着宗族叔伯里的欺负和白眼,起早贪黑的给邻里街坊浆洗衣物才把儿子供着读了私塾。
好在儿子争气,不过十四五岁就中了秀才,二十六岁就中了举人,在那小小的县城也算得上熬出了头。可惜的是,后来屡次上京赶考都没能取得名次,年岁也渐渐去了,家里又为他张罗了婚事。
寡母年事已高,自己又娶妻生子,家庭的重任也落在了肩上,也就在没能有机会。
辗转多方,最后成了林如海的幕僚。既是两人性情相投,也是张及想通过林父举荐有为官的机会。
前些日子,黛玉偶然听得庆嬷嬷说起张家的老太太突然病的不轻,张家到处托人找西洋参,便把此事放到了心上。
“这如何使得。”张及听到她的话,忙起身推辞,“这样的东西,姑娘该留着。”
“先生莫要推迟。”
黛玉笑了笑,余光看到门口银蝶捧着东西回来:“还不快给先生。”
“是。”
银蝶双手捧着木盒,走到张及身边交给了他的贴身小斯后才又回到黛玉的身边站住脚。
“那就多谢姑娘了。”
张及愣了一下,才低下头神色不明的低声道谢了说:“及定不忘姑娘的恩情。”
“些许小事,先生不必放在心上。”黛玉怕他一直心怀此事,遂打了岔说道:“先生还没告诉我,父亲可有收到我派人送去的东西。”
说到正事上,张及立即正襟危坐的点了头。
“收到了。及走的时候,姑娘派来的船只刚刚到府上,倒是不知道后面的事。”
听到张及说船到了,黛玉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只要父亲听了她的话,说不定就是转机,林家就不会覆灭了。
心里开心,脸上也带了出来。
“先生这次过来的缘由父亲信里已经说清楚了,先生只管住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来说。”
“多谢姑娘。”张及点了头,敛下眼皮一手抚着胡须说:“还有一事大人不好在信里明言,就是在下回京为大人奔走回京的事宜,若有要紧的地方还希望姑娘能够协助。”
“那是自然的,先生放心。”
和张及又谈了几句,黛玉这才放了人走,嘱咐了林直安排好张先生的住处,她才带着丫鬟回了秋水苑。
回到房里,黛玉屏退了丫鬟独自一人依靠在胡椅上思考起来。
之前事情到堆在一起了,她也忙的忘了验证绛珠空间的事。
现在得了闲她就琢磨起来这果子的事。
之前空间里都没有,想到见皇帝的时候手肘上的那一阵刺痛,她的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越想黛玉越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
思虑片刻,她决定找个机会一定要验证一下这个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心脏砰砰砰的在胸腔里跳动着;她使劲儿用手按在胸前,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也许她就能知道谁能坐上那把龙椅了····
*
又是几日,这天正逢六月六‘晒伏节’,也就是佛教的‘翻经节’,黛玉正带着院里的丫鬟们晒书。
“姑娘,刚才奴婢去下房领东西,看见府里的下人在搬东西,听说是老爷特意让人带来给姑娘的东西,足足两车了,可真多啊。”
说话的是黛玉身边的三等丫鬟盛秋。听见盛秋的话,黛玉下意识的看了对方手里的抱着的绸缎料子,疑惑的问道:“怎么领了这东西,前儿府里不是才发了新衣,我的衣服穿都穿不过来了。”
一旁的黄娥瞪了一眼盛秋,赶紧和黛玉说:“这是拿来做抹额的,姑娘之前不是说要亲自给贾府那边的老太太做这个。这些日子奴婢翻了花样册子,挑了几个看着不错的已经预备好了,便叫盛秋去库房领了料子来。”
“原来是这样。”黛玉恍然大悟,笑了笑后又慢慢的皱眉头,
“你不说我都忘了,之前琏二嫂子走之前我是说了要去一趟的,算算时间也有些日子了,是该准备着。何况······有些东西该是我的总要拿回来才是,不然放在外面久了,到成了别人的东西了······”
黛玉一边喃喃的说着话,一边慢慢的翻着手里的南华经。
“什么?”黄娥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倒是一直跟在黛玉身边没说话的庆嬷嬷了然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