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我(69)

……

陈潇然提着答谢邻居的礼物还没进门就听到往日和蔼可亲的大人正嘀咕着。

“我听说盛家那小子好像也没了。”

“真的假的?那也太惨了吧。”

“听说是惹了什么人,死的可惨了,连全尸都没有……”

“哦呦真是造孽嘞,那丫头只怕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这么多人。”

谢礼没送出去,陈潇然在学校的处境也愈发艰难。

凳子上的墨水,课桌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死鸟,不翼而飞的作业......诸如此类都是小事。

直到那天下午她被拦在教室。

“喏,帮我们几个把值日做了。”

抹布被甩在脸上,陈潇然一言不发地拿下来。

她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是她不能生气,因为没有人能替自己撑腰了。

为首的叫徐柯,和陈潇然素来不对付。

他翘起二郎腿,踩着椅子和众人说笑

“你不是一天到晚吹牛皮说你哥厉害,结果怎么样?”

有人在一旁搭腔“怎么样啊?”

“还不是个短命鬼……”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从讲台上扔下的粉笔盒砸中。

铁皮盒子擦着额头,血顺着流下来。

但陈潇然没想着收手,一个箭步扑过去将人死死压在地上,耳边都是尖叫声,任凭别人生拉硬拽都没办法让她收手。

一拳接着一拳,都是下了死手。

直到老师来了,才把两人彻底拉开。

徐柯的父母心疼自家儿子,非得找陈潇然讨个说法。

她就站在办公室的一角,披头散发,手上被混乱中划的口子在空气中隐隐发疼。

陈潇然听到他们围着徐柯讨论着她家的事情。

他们说:

“这孩子的父母都没了,也怪可怜的,能不能私下解决?”

“怪不得小兔崽子下死手,原来是有人生没人养,没家教的东西。”

“对对,最主要事情太突然,她家里就剩了个年迈的奶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经过老师们的不懈努力,徐柯一家终于“大人有大量”愿意放过她这个可怜的家伙。

徐柯走到她面前,趾高气扬道:“我妈说了,让我不跟你这种没家教的孩子计较。”

刚说完他就被父母簇拥着离开,一家三口说得每一句都能清楚地听到。

“行了,我早说过恶人自有天收,你看她那个样子。”

“她那个哥死得多惨,听说被人剁地七零八碎……”

陈潇然拒绝了老师带她去医院上药的好意,一瘸一拐地回到洋楼。

轻车熟路给胡霁打电话,让他明天陪自己去琴行。

翌日一早,两人随手拦了辆车。

“不是你真的要把你和祈年哥的小提琴卖了啊?”

陈潇然坐在汽车上,看着怀里的琴盒,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反正再也不会有人用了,卖了说不定能给有用的人呢。”

胡霁顿了顿,重新开口:“那祈年哥的这把留给我行吗?”

他想留些关于盛祈年的东西,毕竟这个哥哥从前对自己比亲哥还好。

“随你。”

陈潇然最后还是只卖了自己那一把,她用换来的钱买了两瓶酒。

她不会喝酒,但是知道大人们常说的一醉解千愁。

她就是希望把自己灌醉,这样再醒来说不定就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潇然,你……”

胡霁很想说什么去安慰她,却发现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陈潇然已经足够坚强了,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月亮悬于夜空,身边寥寥几颗星都是更显孤寂。

陈潇然大概是真醉了,冲着天上招手

“嘿,盛祈年,我在这儿,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啊,是陈潇然,被你抛弃的妹妹”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就像是被捕的小兽,只能从逼仄的喉咙里渡出一声声嘶吼。

“我的月亮再也不会圆了。”

胡霁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盛祈年再也回不来了。

在夏天快要结束时,陈潇然做了个决定。

刀刃划过皮肤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感觉痛苦。

这于她而言更像是解脱。

解脱有什么好痛苦的。

第31章

陈潇然的右手手腕留下一道很长的疤,异常丑陋。

医生说她有很强的自救意识,在他们几乎放弃的时候是陈潇然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生命体征。

孟玉兰被吓坏了,一个劲儿握着她的手抹眼泪儿,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犯傻。

陈潇然直说不会了。

在意识模糊中她听到了盛祈年的声音

“希望我们潇潇永远潇洒快乐,无拘无束。”

盛祈年是希望她能够活着的。

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姐姐给她带了个消息,7月13日那晚有监控拍到盛祈年开车出现在春潮公路,而且同行的还有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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