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仰头狂笑,“以我之血,开启亟元。亟天阵彻底打开了,除非用生命为引,否则它会吞噬掉所有人。”
血云翻卷更甚,大地震颤,罡风凝成风刃,刮在身上立马激出一道道血花,巨大光束骤然扩大,撕裂山壁,如乌云漫卷而来,将众人全部照射在内。
法力低的五穷啊啊尖叫着被罡风掀了出去。
弑天启动阵法后,闪身要逃,被玉晅手中射出的青藤缠住脚踝,君宁一个疾步上前将他踹翻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身上,一只拳头蓄起所有力气轰了过去。
弑天被扇得脸猛地一偏,呸一下,吐出几颗带着血肉的牙齿。
君宁凶狠道:“你这种鼠辈,便只会这种阴私手段吗?想逃?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眼见血云中射出的血光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殆尽,玉晅迎着血阵中红光最盛的那一道光束,两只袖子中射出青藤,青藤立马顺圆形光束自下而上快速生长蔓延,不多时,便将那道光束用青藤繁茂的枝叶盖住,红光变弱,四周的罡风也小了很多。
她暂时松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那处果然是阵眼。
弑天被君宁踩在脚下,犹自癫狂大笑,“没用的,我说过只有以生命以鲜血为引才能压制阵法的威力,亟天阵是上古凶阵,自有灵性,你用别的方法压制它,只会反噬更快。”
倏然,那藤蔓之中红光猛地一亮,似阵灵被惹怒,砰然一声,一部分藤蔓被震碎,红光再次从裂缝里透了出来,所照之处,土石寸寸崩裂。
玉晅喉头一甜,艰难咽下逼到口腔中的血腥气。
她手上灌注法力,继续指挥藤蔓生长,堵住那处被撕裂的缝隙。
眼见玉晅脸色苍白,额角的冷汗滚滚而下,崔白和君宁齐齐出手,崔白将手中那只判官笔猛地射了出去,君宁转出手中黑色巨剑,悍然剑光携着猛烈风声,直奔阵眼之上那处血云。
啪。
黑管金毫的判官笔被血云击碎,就连君宁那道剑光也被血色吞噬。
与此同时,身在半空中的玉晅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急速往下坠去,踉跄几步,才堪堪没摔到地面上。
她半跪了下去,手中青藤因感知到她受伤,生长逐渐缓慢,只这一慢,又有一大片地方被红光撕碎。
红光化作一阵飞旋的血雾,将玉晅卷了进去。
君宁在大叫,“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我徒儿怎么突然受伤了?!”
弑天大笑,“我说了,你们挥到阵法上的威力,都会反噬回来,春神殿下已被卷入阵中,你们的杀意刚才都被阵灵反噬到了她身上。说到底,她伤这么重,都是你俩造成的啊。”
君宁一拳又轰了过去,“恶毒的玩意儿,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我又怎么能看见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呢哈哈哈。”
……
宝萃殿内,明夷对上烬天屠天二长老。
忽然有几道狂呼乱叫的身影被风卷着冲向这边。
五穷在飓风里翻滚着,努力冲下面的魔君嘶吼。
“魔君陛下,大仙他们被困在亟天阵里了。”
“那个劳什子三长老用血元启动了邪阵!”
“除非以生命为代价,阵法才能被压制。”
“你去晚了媳妇儿可就没有了!”
“你快去救他们,顺便先把我们救下来啊啊啊啊,好高啊,我恐高啊啊啊啊啊……”
明夷手中射出一道光,消散那飓风的威力,眼见五只扑通扑通叠罗汉一样落在远处一棵树枝上。
他转过身,迎着对面那个称作母亲的人的剑尖,突然将心口送了上去。
哧。
刀锋入肉。
鲜红的血顺雪白的剑身流出。
烬天和屠天俱是一怔,似乎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将生命送上。
他们两个因震惊,而没有注意到,明夷胸口流下的鲜血正顺着地面画出一道道纹路,赫然也是某种符咒的样子。
烬天抬头,寂静如深潭的眼底终于起了波动,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儿子,她的骨血。
他正睁大眼睛望着她,如画的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看人时特别温柔又多情的眼睛,她在那双和自己相像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亦看见他眼底深深的讽刺。
但那抹微微上翘的唇却不随她,记忆中,隐约有个人,也有一抹相似的唇角,那唇曾温柔地印上她的脸颊,亦曾欢喜地说出无数情话。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有一瞬间,似乎透过这张和他有五分相似的脸看见那个人,看见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剑锋擦动血肉的声音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她冷然望去,见明夷正缓缓将自己抽离她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