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转头说不买地了,让人还两匹上等丝帛,还口口声声是皇帝赏赐给齐王的御用丝帛,价值千金。
这是不光强占了人家的田庄,还要人送上女儿,倒赔千金……不过是个小地主,经过前些年的战乱,如今就是堪堪够温饱,被他这么一折腾,家的女儿自尽,老人被气死,唯一个男丁还被断了腿,一气之下,曹参门口高声喊冤时,齐大得知消息前去阻拦,结果人就直接撞死在了曹参门口。
无巧不巧,好曹参接待从长安去的羽林卫之中,有一个年方十二的少年,是朝太尉周勃的次子周亚夫,他本是随着羽林卫来替齐王接儿子去长安太学读书,奉父命前来拜访曹参,就撞上了这桩惨案,场把齐大给按住了。
刘肥面无表情地着自己的手下,一句话不想说。
什么无巧不巧,可见这种事在他手下之中,绝对发生过不止一次。
心累,不想说话,不知该如是好。
最后他只能让人来将他们所说之词写成口供,这些人大字不识,最后按了个手印为凭,然后带着这份口供,去向吕雉和刘盈请罪。
其实吕雉在齐王家眷抵达长安城的同时,就已经收了羽林卫传来的快报,知道现在周亚夫留在临淄,就是监督曹参彻查此案。
她之所以没有去问刘肥,是想这个儿子,算如处置他的这个便宜大舅子。
这个齐大,才不过是一个乡野混子,就能强抢民女霸占田庄逼死人命,其他的人呢?些诸侯王和功勋贵族家中,田亩止千万,远超过原本的封地,这些田地从而来,其中又有多少血案血债,些苦主甚至连告状都没有地方告,死,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她想着日在陈曦播放的“七王之乱”视频中,曾经说过,哪怕被后成为盛的“文景之治”,大汉将田租降了三十税一,诸侯和豪强地主们却占据了大片的土地,自耕农寥寥无几,在夹缝中挣扎求生,一遇灾年,“兵旱相乘,……罢夫羸老易子而绞其骨”。
三十税一的优惠,都落在了诸侯王和豪强地主的身上,大量的农民土地被他们强取豪夺后,不得不沦为佃农,缴纳着五成收入以上的田租,还要承担徭役和人头税等等,结果就是富愈富,贫愈贫,天下岂能不乱?
她辛辛苦苦地定下的政策,想要安民富民,可总有人心不足,贪欲不止,破坏了她的政策不说,用一张锦绣繁华的被子,遮挡着下面人相食生子则杀的惨状,虚构出一个盛繁华来,又有意?
刘肥见太后半响不语,心中发毛,连忙叩首说道:“此事是儿臣御下不严,让小人仗势欺人,酿成此祸。儿臣愿亲自处罚凶手,抄家灭族,以慰亡魂。”
吕雉轻哼一声,说道:“这是发现了一个,你处理一个,若是其他没发现的呢?”
刘肥不敢抬头,只能赌咒发誓地说道:“请母后给儿臣三月时间,儿臣势必彻查全国,绝不放过一个胆敢触犯律法之徒,如有遗漏,愿受惩处。”
吕雉伸手拂过桌面上的地图,了齐国所占据的郡县,缓缓说道:“以你之才,便是有曹参为相,这齐国七十三城之地,难以将政令落实位。既然如此……”
刘肥硬着头皮说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愚钝,本就不擅长治国安邦之事。如今还得修缮齐渠,管不么多地方,尤其是胶东胶西两郡,地广人稀,今日儿臣还跟鲁元公主说起,要将两地的盐场交于公主理,不如就将这两郡之地,划给公主?”
吕雉见他如此知情识趣,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便连琅琊郡一并划出,只不过交于朝廷,如此更方便治理。你意下如?”
刘肥连连点头,“多谢母后恤,儿臣求之不得。”
吕雉叹了口气,说道:“齐大只是一个乡野混子,便能仗着你的势力,为恶至此。你可不要只着他,还有你的妻舅之家,听说亦是行事狠毒,多有不之名。”
刘肥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说道:“儿臣这就回去彻查,若是驷家真为恶,儿臣绝不姑息。”
他哪里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他的长子刘襄继承齐王之位后,驷家更为嚣张,刘襄的舅舅驷钧为人残暴,群臣得知之后,本推举他这个刘邦的长子长孙为帝,都因为忌惮驷家的实力和驷钧的残暴,生怕再出一个外戚吕氏来,就干脆将刘襄排出皇帝的选项,而是选了一个远在代国为王,素有忠厚老实之名的刘恒为帝,就是史上著名的汉文帝。
吕雉现在让他彻查驷家的事,若是刘肥能够真的大灭亲,或许就能替他的嫡长子消除了这个后患。
否则,以吕雉的脾气,以后抓了驷家的把柄,驷钧绝对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