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
相其言被吓了大跳,想这是什么欲加之罪,而正当她要大呼冤枉时,消失的赵西南和赵东方又跑了回来。
他们一人手握两个甜筒,然后分别递给了相其言和徐宁。
相其言本想拒绝,这太罪恶了,但温热的江风却实在让她有些热燥。
“谢啦。”她接过了甜筒。
那边,徐宁则一点不客气,接过一个,又问:“我能多要一个吗?”
相其言条件反射性的化作老阿姨,“少吃点凉的,对身体不好。”
徐宁哼了声,直接从赵东方的手里拿过另一只甜筒,道:“你管我。”
随即,她咬下了一大口苦咖啡味的甜筒,目光深沉的望向远方并无星辰点缀的夜空,想这真是个讽刺的时刻,谁都要过来管她,可谁又能真的管得了她呢?
从今往后,她就是一个没有父母,无人照管的孩子了,一想到此,她又想痛哭一场,但眼泪和力气早就被耗尽了。
相其言只觉吃力不讨好,却不知道,今夜,徐宁会来这里,是因为,在噩耗降临的前两日,源于她的突发奇想,父母也在深夜驱车一个小时带她来简阳喝了羊肉汤。
喝完汤后,他们一家三口还别有兴致的来到大桥上吹了会儿夜风,她当时鼓起勇气问爸妈能不能不要离婚,徐孟冬和陈小婉虽然面露难色,却都表示,他们会尽力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
转瞬便来到了葬礼当日。
出乎所有人意料是,这一天的徐宁,没哭也没闹,甚至她全程表现得冷静自持,像一个成年人般,跟在徐家三姐妹的身边,跟着她们一起招待前来吊唁的人。
可这场葬礼却仍然没能获得安宁。
先是陈家母亲情绪失控,开始了又一轮的哭闹,不停叫嚷自己的命苦,养到这么大的女儿说没就没了。
徐孟秋很是看不过眼,认为她根本不是在哭女儿,只是在哭自己,哭自己以后少了女儿女婿当摇钱树,日子再不会有从前那般滋润了。
而在陈家母亲的哭怨声愈演愈烈时,王大珍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并还伴随着神志不清,一遍遍反反复复的问:“这是谁的葬礼啊?”
先开始徐孟春还能耐心的回答她,“是你小儿子和小儿媳的。”
到了后面,就只余头疼了,她忍不住换上了少不耐烦的语气,说:“妈妈,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不想,这声妈妈就像一个开关,立马唤醒了王大珍所有的怨念,也唤起了她对母亲,这一她最讨厌的身份的感知。
“走走走,你们都走,不要围在我的附近,我没有你们这几个孩子,你们去找你们的那个死老汉去,不要围着我……”
王大珍犀利的叫声立马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陈母那里吸引到了她这里,徐孟春和徐孟秋都是有些崩溃,想劝住失控的母亲,却没忍住先爆破,只有徐孟夏还算冷静,左右规劝着。
相其言远远看着母亲劳心劳力的模样,忽然感觉,对人类来说,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便是情感了,亲情,爱情,都是如此。
一旁,徐宁如跟她有心灵感应般,也站过来‘隔岸观火’,问:“看得累人,是不是?”
相其言看着她年岁晚暮一般的神态,忍不住想去抚拍她的肩膀,徐宁却灵巧的躲开,又接着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我们这一大家子,会有许愿来世还做家人的时刻吗?”
会吗?
相其言一时默然,电视剧里每天都有各种或甜蜜或温情的戏码轮番上演,恋人爱到情深意浓时,只觉一生一世不够,父母子女在面临生死时,总会祈求还有来生的缘分。
只是现实生活里,常常是一地鸡毛纠缠不清,让人觉得人生漫长又艰难,眼下都顾不好了,又怎会去想来世?
相其言最终也没能答出个所以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无论她想或不想,他们这一大家子,由此刻开始,将产生更多的关联和纠葛,那让她感觉负累的亲情,会慢慢的变成她的责无旁贷。
第21章 面对领导的画饼和PUA,要学做渣男,要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更别给承诺和保证
相其言扮演回京的前一日,被徐孟夏拉住仔细教育了一番。
她多少为于智昂没有出席葬礼而感到不满,哪怕相其言以他出国出差,还在隔离酒店里待着,哪儿都去不成为由,也仍没能减少她被怠慢的不适感。
“你啊,对另一半还是有点要求好吧?”在徐孟夏眼中,于智昂哪哪儿都好,但就是不似四川男人那般会疼人,并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客套疏离,她仔细观察过,发现于智昂从来没有帮相其言提过包,餐桌上也很少照顾她帮她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