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咏怡抿紧嘴唇,露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
最终,她还是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在局里到处都是死亡视线,邱队压根不敢到公共餐厅这种地方来。
“邱队说他要庆祝一下。”桑咏怡想到邱楠在拿到三箱抑制剂和三箱气味阻隔剂时满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他说自己这次发大财了,您果然是财神爷!”
谢韫年笑着摇摇头:“财神爷?”
小omega也太好收买了吧?
“也没什么,就说您背景深厚,能给大家带来好运呗!”
“太夸张了,都是同事,没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我们邱队出身不好,特别羡慕财务自由的人。”桑咏怡背后说别人的事,还有点难以启齿,但她对邱楠这个半大孩子是真心疼,“去年您刚到总部的时候,邱队就很羡慕您的出身,他说您这种人肯定是财神爷下凡,说哪天有幸能任务合作的话,一定提前去庙里拜一拜,烧柱香,叫声财神爸爸,说不定您能……当场显灵!”
桑咏怡说着自己先笑起来,谢韫年的脸色却僵了僵。
这是故事的原始版本?
传到总部都穿得面目全非了,如果不是今天桑咏怡说,他根本想不到没事就被人拜来拜去,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很大的乌龙,好笑之余,又有点心疼。
心疼自己,也心疼邱楠。
桑咏怡看他脸色古怪,连忙解释:“邱队那人就是嘴上没把门的,他们那几个整天爸爸来爸爸去的瞎闹,都成口头禅了,您别介意!”
“不介意。”谢韫年压下心绪翻涌的感觉,语气轻松地说,“不用叫爸爸也能发财,以后都好好干活,年底奖金少不了你们的!”
桑咏怡想起邱楠的两百块奖金,觉得局长在给自己画大饼。
她默然扒完最后一口饭:“局长,我得回队里去守着了,没人值班呢!”
“好,辛苦了!”谢韫年像个好领导一样点点头。
等桑咏怡走后,谢韫年也吃不下了。
他心里不舒服。
他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
下午三点,谢韫年的限量款豪车停在一间茶楼外的停车位上。
跟接待生打了个招呼,轻车熟路地进到二楼的山泽亭。
茶室里茶烟袅袅,一进门就有股幽香往鼻子里钻,里面早就有人坐着等他了。
丁柏是谢韫年的发小,俩人同岁,差不多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跟谢韫年不同的是,丁柏是个规矩人,规规矩矩地继承家业,规规矩矩地娶妻生子,偶尔有绯闻穿出,也都很快平息,隔几天又是优秀企业家的人设。
看到谢韫年进来,他推了推眼镜,露出笑容。
“阿年,很久没见了,还是老样子。”一边说,丁柏一边翻起一个小茶碗,仪态优雅地帮他烫杯,“回来这么多天,才想起来找我?”
谢韫年笑着坐到他对面:“公务忙,还没等上任就出事,接二连三地出事,这不是才抽出时间么?”
丁柏嗤笑了一声,也不拆穿他,顺着他的话说:“那今天忙完了?”
“还好,告一段落。”谢韫年端起茶杯冲他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丁柏像是早就习惯他不按规矩来的做派了,并没介意,又给他倒了一杯。
“干吗回南洞来?首都不好吗?”
“也就那么回事,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得尽孝啊!”
丁柏嗤之以鼻:“你要是真孝顺,就别干现在的工作,赶紧回去继承家业。”
谢韫年盯着茶碗里碧绿的茶汤和里面打转的茶叶,勾了勾嘴角,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丁柏摇摇头,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劝动这头倔驴。
“工作怎么样?顺利?”
“还行。”谢韫年弯起食指揉了下鼻子。
丁柏微微扬起下巴,他对谢韫年可太熟悉了,刚刚的动作表明,他有心事,而且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麻烦的事。
他敲了敲桌面,拉过谢韫年的注意力:“阿年,有话就说,别跟我绕弯子。”
谢韫年:“……”
他不服气地问:“有那么明显吗?”
丁柏点头:“有。”
谢韫年没再吭声,低头把玩起手里的茶杯,丁柏推了下眼镜,自顾自品茶,等着谢韫年开口。
隔了几分钟,谢韫年叹了口气,丁柏立刻竖起耳朵,表面上却缓缓撩起眼皮,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丁柏眼里,谢韫年这个人要是心里有事的话,催他他肯定不说,就得晾着他,憋死他!
果然。
“丁柏,你说要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偏见,给别人造成很大的困扰,怎么弥补?”
丁柏真的开始好奇了。
相处这么多年,在他眼里,谢韫年不算是什么好人,除了至亲和好友,对其他人一律都是高冷,疏远,睚眦必报,别说是造成点小小的困扰,就算是不小心让人缺胳膊少腿了,都是随便花钱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