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转过头看他一眼,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韩尉挑了挑眉,说:“你最近不是总和喻白在一起,上次去半山别墅查案你俩也一起出现的,要说没点什么,嘿嘿!我还真不信。”
周徽嘴角抽搐,手里的文件夹招呼过去:“韩尉,你找抽是吧。”
韩尉顺势一躲,有惊无险的避开,狐疑的瞟她一眼继续八卦:“你们真在谈吧,上次办公室喜糖都吃过了,你怎么还不承认呢?”
周徽咬牙切齿:“我不都说了,那是……”
“你那解释太牵强,没人会信啦。”韩尉一脸欠揍的表情,看着周徽嬉皮笑脸:“什么周厅和喻白是朋友,因为三高吃不了甜食才转交给你。周队,你这可不够兄弟哈!耍朋友就耍朋友嘛,怎么还藏着掖着,我说你也……诶?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什么都没说……”
“韩尉——”周徽皮笑肉不笑:“你要真这么闲,不如去问问你老师,最近又在背地里谋划什么。”
韩尉脸色顿时一僵。
喻白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手段两年前他就见识过,更何况近几个月来频繁接触,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警方视野里,不断刺激着警方那根敏感的神经,却又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金蝉脱壳。
文件夹在眼前一晃,周徽打断他的思绪说:“走吧,趁着人也在医院,过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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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件事……”医院二楼的楼梯间,喻白靠在墙壁上,听完周徽和韩尉的质问,神情没有片刻紧张,心理素质堪称强悍,她低头笑了笑,说:“吕雯对你们说的吧,那天临出门,他女儿正好回来,打了个照面。”
周徽听着这种拉家常似的语气,皱了皱眉头:“你认识她?”
“不认识,找人调查过而已。”喻白耸耸肩,稍微眯了下眼睛,唇边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我怀疑吕严在十年前9.12强|奸碎尸案的档案里做手脚,顺带调查他的家人,动机合情合理。”
周徽:“如果我没记错,你去找吕严的时间节点,我们还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吕严和这件案子有关,所以你为什么去找他,还是说你提前收到其他证据却没有向警方汇报。”
周徽语气有点硬,听起来带着点克制的怒气。
喻白并没有被她影响,微笑着回应:“那就是我自己的私事了,和当前案件无关。”停顿片刻,她抬头看着周徽,笑容已经收起,眉眼间又是那种深不见底的眸光,她冷淡开口:“吕严和9.12案究竟有多少联系我不知道,他和付易东夫妇之间有多少交易我也不清楚。当天我去找他,是聊其他事情。周警官,我有权保持沉默。”
很显然,喻白并不打算配合。
周徽脸色冷了几分,刚想说什么,喻白微微一笑,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喏,这个给你,总不能让两位警官今晚白跑一趟。”
“银行账户存款单?一百万?”周徽挑眉,“这是Vivi在美国的账户?”
喻白不置可否。
周徽狐疑的看她一眼,问:“你在哪查到的,我们调查Vivi的资金来源,并没有发现这个账户。”
下午的时候,因为Vivi一直不配合审讯,周徽安排重新彻查她的社会关系,资金来源等各项工作,其中一项就是调查Vivi的资金异常情况。但是,警方的调查结果并没有发现这个境外账户。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喻白眼尾一垂,似笑非笑:“合作这么多次,周警官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周徽知道喻白什么意思,从第一次喻白给警方提供严明昌资料开始,再到后来的吴国江、苗登、江继文,以及这起案件中的付朗喆、付易东,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警察和线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而维持这种微妙关系的纽带是,周徽始终没有正式向喻白发起过征伐,没有做事做绝,逼她一定要说出向警方提供的信息来源。
每一次的询问无果,每一次的不欢而散,周徽坚守着警察与线人之间那个约定俗成的规定,坚守着身份职业养成的操守,始终没有往前跨出一步,没有尝试跨过横在两人之间的那条鸿沟。
她在害怕。
她怕一旦越过这层关系,会将喻白越推越远;她怕喻白从没让她见过的另一面中,与她的人生有太多的背道而驰。
这一刻,周徽突然清醒的意识到,长久以来止步不前的关系里,原来潜藏着种种诱因,她早就陷在其中患得患失,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