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温宛冰送她下楼,目送她离开。
这一天的相处,就像是刺在身上的纹身,瑰丽的图案下灼烧着细密的疼。
总体而言,这个过程是令人不舒服的,温宛冰感觉傅珺雪这样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在剩下的日子里,她和傅珺雪的关系大概不会再更亲近了。
温宛冰假装不在意,她安慰自己这样很好,畸形的恋爱关系应该被束缚在可控的范围内,她只是想短暂地放纵,而不是沉陷其中。
然而,事实的走向和她预想的方向相反。
在之后不用潜水的大半个月里,傅珺雪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的频率比之前一个月都要高。
从办公大楼出来,她总能看到傅珺雪那辆鲜艳且显眼的红色牧马人停靠在路边。
温宛冰下班时间晚,傅珺雪就直接送她回家,下班时间早,傅珺雪就陪她练车。
心照不宣的,谁也没再继续那些以不欢而散收尾的话题。
仿佛那天不愉快的讨论从未有过,她们之间的协议以十分和谐的形式继续进行中。
在休年假的前一周,温宛冰在傅珺雪朋友的推荐下,买了辆车,要适应新车,再练习练习,又与傅珺雪碰了面。
那天,温宛冰下班很早,天还亮着。
傍晚的云霞很美,像被打翻了一杯桃汁,粉色沁在云层里流淌在天边。傅珺雪就站在色泽最浓郁的云彩下,又套了件格子衫防晒,耳朵上坠着的大虾耳坠,看起来又猎奇又适配。
她倚着温宛冰的新车车门,手里捏着个方方长长的白色物件。成了这一带靓丽的风景线。
等温宛冰走近了,傅珺雪将手垂在身侧,开口就问她:“喝奶茶么?”
“不喝。”温宛冰摇头,给傅珺雪开了车门,忍不住问,“傅珺雪,你是准备要金盆洗手开奶茶店,在考察各家么?”
这段时间傅珺雪每次见面就会问她:“喝不喝奶茶?”
起先,温宛冰总是下意识地拒绝。
被问多了,她开始尝试同意:“喝。”
傅珺雪便又会让她在有桃汁果饮的店和没蜜桃产品的店二选一。
温宛冰又从习惯性地选择无蜜桃产品的奶茶店,变成遵循自己的喜好,选择有桃汁的果饮,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体重蹭蹭蹭地涨,昨天看到体重秤上的数字给她吓了一跳。
两周胖了六斤。
傅珺雪刚要坐进副驾,闻言,动作一顿,扶着车门看她:“那你觉得哪家的哪款蜜桃产品最好喝?”
温宛冰想了想,认真给了答案:“CC家的芝芝桃桃。”
傅珺雪点了点头,坐进了副驾。
“你是真要开奶茶店?”温宛冰上车后问道。
傅珺雪觉得她一本正经追问问题的样子可爱极了,含着笑说:“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半真半假,温宛冰辨别不出来傅珺雪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以玩笑的语气说真话,她有一瞬希望傅珺雪是认真的。
转念一想不过奶茶店赚的不会比傅珺雪现在的工作高,也不会比现在的工作轻松。
想想都不可能换。
温宛冰侧头看向傅珺雪,看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那个白色物件。
“那是什么?”
“这个么?”傅珺雪抬了下手,看温宛冰微微颔首才垂下去说,“穿耳器,打耳洞的。”
温宛冰讶异道:“你帮我打?”
傅珺雪挑眉:“你也可以选择去耳饰店里打,附近就有一家。”
说完,傅珺雪朝导航显示屏昂了昂下颌,示意温宛冰可以自主选择。
温宛冰突然发觉,从温如水生日那天之后,傅珺雪似乎总在让她做选择题——
包括去哪家馆子解决晚饭或者夜宵,吃什么菜,在哪条宽阔的马路上练车。
温宛冰调出了导航,去了江边。
那里人少车少,是她最近练车的绝佳场所。
车停靠在路边,温宛冰解开安全带:“怎么打?”
傅珺雪绽开笑:“就chua一下,我先消个毒。”
温宛冰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傅珺雪从包里拿出酒精棉慢条斯理地给穿耳器消毒,问道:“怎么没选择耳饰店?”
温宛冰反问:“为什么最近总让我做选择?”
傅珺雪解开安全带,又拿出湿巾倾身靠过去给温宛冰擦耳朵:“我先问的。”
湿巾的凉与傅珺雪说话时吐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让温宛冰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想靠近,又想回避。
“我感觉这个应该没有技术难度。”温宛冰嘴硬地选择了一个事实作为答案,身体却朝傅珺雪那里歪了歪,拉近了距离。
小制冷机又开始散发冷气了,傅珺雪轻“啧”了一声,红唇微张,咬住温宛冰的耳垂,随即含住了整个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