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温宛冰嘴角抽了抽:“……”
傅珺雪被她说得有点紧张:“可以涂麻药么?”
“一个负责的纹身师,是不会同意顾客打麻药的,能忍就纹,忍不了就建议别纹。”沈老板解释,“麻药影响皮肤,以后图案增生丑死了后悔的可是你们。”
傅珺雪看着温宛冰,她的眼睛里溢着担忧和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温宛冰想吻她的眼睛。
“我不怕疼。”温宛冰冲她笑了笑。
与以往的浅笑不同,带了点安抚意味,让看起来很纯真可爱笑莫名透了点可怜。
傅珺雪想,哪有人不怕疼的,最多只是习惯了而已。沈老板已经带着口罩拈着纹身工具低着头,精雕细琢地在温宛冰那一片肌肤上一下下地戳了。温宛冰的表情还算平静,看起来不是很难忍。
四十分钟后,沈老板扭了扭脖子,换了工具说:“现在要开始阴影处理、上色,如果中间疼得受不了跟我说,可以缓一缓。”
温宛冰应了声:“好。”
上色的过程繁复,因为时不时会有血渗出,需要擦拭清理,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傅珺雪看温宛冰蹙着眉,眉头拧得比她还紧:“是不是很疼?”
“还好,”温宛冰用纸巾擦去额头沁出的汗,咬牙说,“可以忍。”
“你的耐痛力挺强的。”沈老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顿了片刻,又说,“上次跟她一起来的那位,从上色开始嚎到上色结束。”
之前还有陪人来过?也是顾客么?温宛冰蹙紧了眉。
傅珺雪立马问:“疼?”
沈老板停了一下:“要缓缓么?”
“不用。”温宛冰咬了咬唇,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之前是陪谁来?”
“胡椒。”傅珺雪翘了个二郎腿,指着大腿说,“有次吃砂锅她不小心弄翻了,汤的疤去不掉,夏天又想穿短裤,干脆来纹了个纹身,不过我没看着她纹,当时有点事,就送她过来,结束了接她回去而已。”
温宛冰表情稍微放松了点:“哦。”
提到烫疤,傅珺雪问:“你虎口那边的烫疤要不要纹点什么遮住?”
温宛冰下意识抬起手看了眼,圆形的烫疤映在眼底,纹身被戳刺的痛感仿佛传递到了烫疤上,她将手垂放下:“不用。”
虎口显而易见的烫疤不用遮,现在却要遮住压根不会露出来的疤。
傅珺雪昂了昂下颌,看向因为纹身泛红的那一片,顺势问:“你那个疤是怎么来的?”
察觉到温宛冰的僵硬,沈老板问她:“需要缓一缓么。”
温宛冰闭了闭眼,有些艰难地说:“要。”
沈老板停下后瞥了眼温宛冰右手的虎口处说:“店里有纹身贴,想遮的时候可以贴一个。”
温宛冰问:“有星星图案的么?”
沈老板想了一下:“有。”
等温宛冰缓了点沈老板才继续,但之前的话题没能继续下去,被岔开后温宛冰没有回答,傅珺雪知道她现在不想说也没有追问。
图案的雏形大致已经出来了,傅珺雪将纹身过程拍了照,温宛冰就看到她攥着手机时不时点屏幕。
“哪个滤镜好看?”傅珺雪递过手机给她看。
第一个冷色调,第二个暖色调。
温宛冰:“第二个吧。”
傅珺雪又点了点屏幕,让温宛冰挑了贴纸,之后温宛冰便看她一直在屏幕上划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珺雪垂下手,无意之间温宛冰瞥到了她手机屏幕,看起来,像是画了一只海龟。
“好了,”沈老板关了机器,“坐起来包保鲜膜。”
傅珺雪扶着温宛冰坐起身。
沈老板边包保鲜膜边说:“现在皮肤红肿效果有点打折扣,等消肿就好了,3小时后再揭保鲜膜。”
傅珺雪直勾勾地盯着看:“感觉挺不错的。”
“嗯哼,我纹的怎么会差。”沈老板顿了顿补充,“当然,你设计得也很好。”
明明图案是自己的名字,却有一种被烙下了属于傅珺雪印记的感觉,温宛冰突然觉得那一处灼烧感更强烈了。
花费了太长时间和精力,沈老板说饿了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于是三人商量着点了夜宵。
坐在待客厅吃饭时,沈老板开了吸顶灯,但好像也没提亮多少。
“你这地方整得像个老电影似的。”傅珺雪拆了外卖的包装袋,分了一晚赤豆元宵给温宛冰,一碗糖芋苗给沈老板说,“老待这么暗的地方不压抑么?”
“艺术人,有时候很需要环境的挤压,才能迸发出灵感。”沈老板从葛优瘫坐直身体,拿起筷子虚点了两下,“你不是应该很懂么?”
“我不懂。”傅珺雪又递了虾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