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药品稀缺的地下街来说,这样的外伤很棘手。
利威尔也看了几眼,对法兰道:“把上次我给你的药拿过来。”
他上次从地下商那里抢了一些消炎药,故意留了一些没有出手,原来是备着给伊莎贝尔小伤小痛用的,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说完后,他又拿起手帕扔给伊莎贝尔:“擦擦脸。”
法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找到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着的干净纱布。伊莎贝尔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接过药想要给思雅擦一擦,利威尔挡住她的动作。
“坐过去。你也受伤了不是吗?”
伊莎贝尔听话地坐到旁边,安静的让法兰给她上药。
利威尔则半蹲下来,卷起袖口,仔细看着思雅脚上的伤。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是被利器扎/伤。要是再深几分这脚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利威尔:“抬起来。”
“哦。”思雅乖乖应声,将右脚抬高了几分。
她的脚不大,每个脚指头都圆圆的,莹白可爱,因为疼痛脚趾头略略蜷缩。此时一抬高,暴露出脚底下斑驳的伤痕。
正在给她伤药的利威尔目光微凝,看着她脚掌交错的伤口,皱起眉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像他们这样刀尖舔血的人,皮肤娇嫩,稍微用劲都会泛红,怎么脚掌下会有那么多陈旧的伤口?
看见他蹙眉,思雅还以为他嫌弃不干净呢,联想到利威尔的洁癖,连忙解释:“我洗过脚了,你放心,每天都洗的!”
利威尔:“是吗,那为什么还有臭茅坑的味道。”
思雅:“?”
绝不可能啊好吗!她又不是去茅坑不穿鞋,这说的是什么话嘛。
“你是钻在屎里的烂虫吗,别乱动。”见她一直扭来扭取,利威尔不爽地提醒。
思雅小声抱怨:“疼嘛,你轻点。”
“哈?你还真不知道礼貌是什么。”
这么不见外,还这么不客气,谁给她的理直气壮?
要不是看在她救了伊莎贝尔的份上,自己早把这个疯女人丢出门去。
那脚动来动去晃得人心烦意乱,药粉本就不多,再晃下去这药索性别上了。
利威尔干脆一把抓住她的脚,完完全全地控制在掌心里。谁知道思雅竟然蜷着腿「咯咯」笑了出来,活脱脱像个傻子。
“痒。”她半倒在沙发上,笑的脸都红通通。
利威尔放下手,不留情面地将纱布丢到她的脸上:“白痴,自己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真是娇气又麻烦。
哎呀,伤员美好的待遇没有了。
思雅遗憾地吐了吐舌头,从沙发上直起腰来,认认真真地扯着纱布给自己包扎。这些她都学过,动起手来也不算生涩,甚至最后还给自己打了个蝴蝶结。
“我其实很会打架的。”为了扭转自己在利威尔心目中的形象,她小声嘀咕。
这次纯属意外,思雅没有跟人对战的经验,被摆了一道。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地下街没有善茬,她下次会做更多打算。
对此,利威尔言简意赅地表明态度:“嘁。”
信了她的邪。161.
晚上,思雅顺理成章地又睡在了沙发上。
伊莎贝尔甚至想要和思雅睡在一起,被利威尔以伤口需要静养为由无情拒绝。
这一天过的惊心动魄,加之受了伤,她躺下不久就沉沉睡去。
晚上却是最凶险的时候。
虽然勉强上了药,但利威尔和法兰都不是专业医生。万一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在地下街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丢掉小命。
利威尔交代几句便拿着斗篷推门出去。法兰则坐在旁边看着思雅,防止她半夜起烧。
思雅睡得安详,毫无戒心。
不知道究竟从哪里突然跑出来的人闯进他们的地界,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又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在残酷的地下街究竟能活多久。
“每个家伙都一样,满脑子都只想着要如何将别人拽到和自己同样的地方。地底下,是个无底深渊……”法兰轻声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轴吱呀转动,利威尔穿着斗篷从外面走进来,裹挟着满身的血腥之气。
他脚蹬黑色长靴,大步流星,半身斗篷随风而动,流星飒沓。右手持着被白布包裹着的匕首,锋芒毕露,血迹斑斑。
利威尔眉眼中满是尚未隐藏的杀意与狠戾,从血光中走来,宛如地狱罗刹,恶魔修罗。
瞬间明白了什么,法兰蓦地站起,惊愕道:“你杀了他们吗?”
利威尔抬手,解开披风,浓重的煞气从他身上溢出。「刷」的披风一角在半空扬起,露出他白色衬衫下贲张的肌肉线条,和那飞扬的黑色头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