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人,英国佣兵,药壤,内蒙,必勒格。
顾弦望记住这些关键词词,“他?”
“他是枭鬼这件事,的确是我有意隐瞒,”顾瑾年说,“但你现在也应该知道,喝过人参血的人,无法反抗龙家人,他是那个人留在入口处的哨眼,更是处在时刻被监视的境地,这件事如果让第三人知晓,必定会失败。”
龙家人,枭鬼,这又是什么?
喝过人参血,就会成为枭鬼,而后便成为龙家人操控的棋子么?
“既然他是枭鬼,又为什么要背叛?你又怎么能确定,不是你被骗了?”
“因为我观察得足够久,所有的事都不会有绝对的可能,尤其是人心,你只能赌一把。”
“必勒格是枭鬼的后代,他们一代代的人都被安插在布和楚鲁,生下枭鬼的孩子,母亲是无法存活的,他们的血脉已经稀释了很多代,与其说他是鬼,不如说他更像人,他是个普通人,直到龙家人找上门来,唤醒他体内的那一点血。”
“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人质,但是他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又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他有了儿子,也有了徒弟,他们都是普通人。”
“布和楚鲁山谷里的墓虎就是地缝下的活尸,他们祸害了一个村子,让他非常痛苦,为了保护家人,他才愿意对我说出真话,如果不将你们引下地底,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再接触那个人。”
“让他放手一搏的,是那个用弩箭攻击你的女人,一个新转化的枭鬼,她吃掉了他的徒弟。”
布和楚鲁,活尸,用弩箭攻击她的女人,顾弦望越记越心惊。
“后来呢?”
顾瑾年说:“后来的事,你也不记得了?”
顾弦望默了默,“当时…太混乱了。”
“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我现在想,大概能猜到她是什么来历了,当时你们的精神状态确实都不正常,她一会要杀你,一会又要救你,我也看不明白,但好在最后她还是打开了那扇石门,我们穿过虫洞,见到了所谓的龙家古寨——”
听到这,顾弦望完全懵了,什么虫洞,什么石门,用这种自然而然的语气说出来,她恍惚觉得顾瑾年才是疯了的那一个。
“虫洞?你是说…物理学里的,那个虫洞?”
顾瑾年点头:“我姑且只能用这个现象来解释,也只有虫洞才可能把我们瞬间从内蒙转移到四川,这件事我在医院里也思考了很久。”
顾弦望心中莫名惶恐:“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么?”
“我想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扇门。”
他的语速开始加快:“在你们来之前,我跟着必勒格进入了那间石庙,在庙里看见了盘古和其他古神的刻像,其中有两扇门,左右对立,左侧的那一扇下面,还雕刻出了许多熏草。”
“为了查明龙家人的真实来历,你知道我几乎查遍了所有上古神话,门,门这个形象频繁出现在他们所到之地,加上这一次,我大胆假设出了一个可能性。”
“你读过《山海经》吗?在《山海经》海外经中曾提及东海之中有度朔山,山有桃树,树之东北有门,那是鬼门,由二门神守卫,名为神荼郁垒。”
度朔山…桃树,她好像,真的有印象。
“但这还不完全,海外东经中记载,有‘女子国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门中’。那巫咸国是个什么地方,是群巫所在,于登葆山所从上下,这是个通达上天之地。”
“除此之外,东经又写,‘丈夫国在维鸟北,其为人衣冠带剑’。”
“奇怪的是,同样的描述,在海外西经却又有不同,这里写的,是君子国。‘君子国在其北,衣冠带剑,食兽,使二大虎在旁,其人好让不争。有熏华草,朝生夕死’。”
“同样的描述,却在东西二经分别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虽然在问,但其实根本没有管她怎么想的意思,顾瑾年接二连三抛出信息,完全沉溺于自己的想象里,“所以我猜测,君子国和丈夫国根本就是同一个氏族的领地,他们或许是迁徙了,记录这一切的人不可能同时看见这两个地方,必定有时间差。”
顾弦望打断:“那和门又有什么关系?”
“门神!自从母系氏族被父系氏族取代后,后世记录,往往偏向于将神明的性别改换为男性,但这不对,从女娲后,直到三皇兴起,人神进入鼎盛时期之前,我们应当仍处在母系社会里,也就是说,当时的古神应当以女神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