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并不重要。”龙黎放下茶杯,“福建的盘口这几年都由一家名为福睿恩的海外公司把控,其地区负责人名叫萨拉,我倒是与她认识。”
“你还能和萨经理牵上线?!”杨白墨激动地一拍桌,“那敢情好啊,有机会能不能给哥哥我引荐一下?”
杨白白脸色有些难看,拉他道:“你别再说了。”
杨白墨一把拍开他:“你小子懂什么,这是发财的事!”
龙黎挑眉:“引荐倒是不难。只是…我听说憋宝杨家有个族规,自古不沾盗门之事,而且那福睿恩公司表面是个营销企业,实际的掌控者却是当年有名的英国盗宝猎人,这件事,杨老爷子不知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黑着脸看。
老太公啪的一声拍下老花镜,“杨白墨,你闭上嘴,这件事门都没有,否则你以后再不必进杨家祠堂!”
“欸,您别发火啊,我这、这开玩笑的。”
“阿白,去叫你妈,吃饭!”
餐厅布置在古厝的下厅,先前提过的红英是杨家的保姆,负责做菜打扫卫生,晚餐大多都是家常菜,照杨白墨的话,都是些不上台面的破饭,等杨妈的功夫,那杨白墨贼心不死,又趁着老太公自己去打饭的时机找龙黎打听。
“美女怎么称呼啊?一会我们私下留个电话呗,我那老太公年纪大了,老古板,你不用管那些。”
龙黎觑他一眼:“杨老爷子怎么想我并不在意,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那谁能做主?”
龙黎偏了偏头:“我家领导。”
杨白墨狐疑地看向顾弦望:“你们这是…也是公司?上下级?”
什么领导……
顾弦望有些好笑,瞥她一眼,又不动声色道:“别闹了,先等人来。”
杨白墨吃了闭门羹,郁郁坐下,抖腿:“等她干嘛啊,这不晦气人么。”
不多时,杨白白就陪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中年女人从下房走了出来,单看面相,与杨白白确实神似,不过看来很是憔悴,瞧人也不正眼,走一步看两次地,生怕摔了也似。
席间倒是很平静,杨家到底是老家族,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顾弦望动筷不多,但饭食的味道她隐约却觉得熟悉,味蕾的记忆有时比什么都要深刻,也是这一刻,让她终于有了些重回故地的感觉。
饭后老太爷就先回屋歇息了,杨白墨非得拉着几个人再坐下来泡茶,顾弦望和龙黎关注点都放在杨妈身上,其间压根也不理会杨白墨,弄得他整晚别扭,下不来台。
杨白墨家自己有套单独的厝屋,并不与杨白白他们同住,眼见天黑实在无趣,自己嚯的一下站起来要走,到门口了发现也没人拦,又厚着脸皮走回来,说:“两位美女,先不谈买卖的事,大家有缘相遇,起码交换个联系方式嘛,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龙黎目不斜视地给顾弦望斟茶,似是坚决秉持‘一个领导’的方针,领导说什么她再办什么。
顾弦望着实也有些厌烦了,便回头道:“我姓顾,顾弦望。”
“呵,这名字——”好字卡了一半,杨白墨突然回过神:“顾弦望?”
“你是顾弦望?!”
杨白墨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脸上神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你回来干什么?”
顾弦望冷笑声:“回来看看,怎么,不可以么?”
“古言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我也只是践行一二,谁能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不是个唱戏的?”他说完,又看了眼龙黎,琢磨着这人多半才是带她入行的大佬,“你现在…回福建发展了?”
“那倒没有。”顾弦望漫不经心道,“不过我与英国公司还有笔账要算,顺路,回来看看罢了。”
闹了半天,原来生意的门路卡在她手里,杨白墨咬牙切齿地纠结半晌,实在接不下去了,他扫了眼两人,又瞪了眼引狼入室的杨白白,冷哼声,转身大踏步走了。
杨白白刚把他妈送回房间,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那家伙又犯什么狂犬病?”
顾弦望说:“没什么,吹了些风,将他吹得不自在了。”
“吹得不错。”龙黎低笑声,“还喝么?”
“喝。”顾弦望嗔她一眼,回头道:“你妈妈方才说自己记忆不清,只记得当年他们找到了龙家的关键线索,后来寄出山本的事自己没有印象,难道这山本寄回来,你们也查不出来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