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13,滴滴几声响, 摁完, 锁扣发出哒的一声, 铁门自动向内打开, 顾弦望下意识回身看了一眼,确定无人, 便矮身钻了进去。
里面这一间暗室只有几平米大小,看样子像是装修时刻意隔出来的,三张顶梁博古架挨着三面墙,上头花里胡哨的古董器物,手把的、摆看的,什么玩意儿都有,这一整面不知价值几何,在侧面的架子上摆着些穿戴饰物,手串领夹袖口烟杆拐杖的把头,下面的角落里才是放着她的东西——用小木框装着的散碎物件——一根皮筋,一条断开的塑料红绳,几页书,一张卡通人物贴纸,再就是先前从贵州回来时身上所带的东西。
嗯?电话卡也在。
顾弦望一喜,将那张卡塞进口袋,又仔细翻了翻,却不见那颗蛇灵珠。
师父不是说就放在库房里么?难道是他老人家记错了?
她将博古架上下翻找一通,确定查无遗漏,不禁拧紧眉结,她想这一切为免太过巧合了,她从天坑里带回了蛇灵珠,师父说那是赝品,而后花会拍卖就出现了一颗近乎相似的真赝品,可回来找时,她带回来的那颗却又不见了。
模样相似,都是赝品,难不成绕了一个大圈,龙黎拍得的那颗还是她带出来的那颗?
也不大可能,以龙黎的警觉,她曾寻得的物件,没理由自己认不出来。
看来还是只能等师父回来,再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
回了屋,顾弦望简单梳洗换衣,手机就摆在梳妆台上,她纠结了一会,还是点开聊天页面,输入法打打删删,半晌,才发出去一句:到酒店了么?
很快,龙黎那头回了一句:到了,放心,早点休息吧。
顾弦望的脸颊微微鼓起,不自知地提了嘴角,刻意顿上两秒,才回:嗯,晚安。
直到这刻,她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
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电话卡,看模样没有损坏,虽然社交少但毕竟先前的几个联络人号码还存在卡上,尤其是疗养院那头,顾弦望还是先将老卡给装了回来。
重新开机,屏幕刚亮起来,立马叮叮直响,不一会儿的功夫,数条未接来电提示和短信消息便涌了进来。
她心里登时一突,似受火燎,下意识便慌了——没有人会这么频繁急切地联络她,除非是那头出事了。
不待细看,她立刻回拨了江嫂的电话,通讯中的彩铃很欢快,强韵律的节奏就像刀尖频频刺戳着她的神思,已经深夜两点半了,她不知道这两天的耽搁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一分钟、两分钟,她换到另一个号码,在打第三通电话的时候,终于接通。
“谁啊?”那头的嗓音还很靡,像是刚强打起了精神看明白来电号码,忙不迭改口,“小顾啊,哎呀,你可终于看到信息了!急死我们了呀,尤其你江嫂——”
顾弦望焦急道:“江叔,到底怎么回事?我妈妈怎么会突然进抢救室?”
江叔说:“哎呀呀,这个事我也一知半解的,你江嫂说好像是因为什么,什么器官衰竭,就是很突然,早上还好好的呢,中午突然就不怎么吃饭了呀,你也知道你妈妈喜欢吃面的嘛,你江嫂怕你妈妈饿着,特意又去下的面条,结果吃完不久吧,呦,也就是昨天下午那个时候,人就不太对劲啦。”
他说话絮絮叨叨的没个重点,顾弦望又怕打断他反而耽误了时间,只得憋着一口气听他说,“她那个呼吸不上来啊,就感觉堵在胸口那样,后来又流了点鼻血,把午饭都吐啦,到傍晚就不大清醒了。你江嫂好在是有经验,赶紧叫了医务室,值班的是张医生,他看了一下就赶紧让送医院啦,说是人好像要不行了,给我们吓得呀。”
顾弦望现在也吓得快要命了,眼眶发红,尾调抑制不住地发颤:“那、抢救结果是?”
“还好,你师父之前不是特意和院长那边打过招呼的么,我们也送得及时,医院处理得很好,人现在已经平稳啦,就是还住在ICU,得先观察着,你那边…要是忙完了,要不要过来看看?”
他这话说得婉转,也是因着知道顾弦望是个孝顺的,不然这么严重的情况整日都寻她不着,真要当是不肖子孙彻底忘了老娘了。
平稳了。顾弦望满脑子就这三个字,她心跳突突突的闹腾个不停,前额阵阵发木,单调地说:“好,我——我明早就过去。”
“哎,好,好好好,你来了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