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那人似有所感,稍微抬了抬腿,却被酸软袭来,惹得低哼了一声,微微皱眉。
江钟暮眼眸越发晦涩,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沉默半响却只是扭头看着另一边。
第35章
静寂午后, 热气在青砖中而蒸腾起,翠叶反射出碎光,如同河里闲散而轻柔地晃动的鱼。
灼热的日光被窗帘遮挡, 只在二楼房间里头留下朦朦胧胧的光晕, 将时有时无的玫瑰花香消融。
坐在床边的少女面容沉静,不长不短的长发披散在肩, 遮住可疑的痕迹,浅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床上人的模样。
终究还是没忍不住,克制不住地往这边看。
那人依旧埋在深蓝被褥里,削弱的日光落在她身上, 映出玉石一般的润白, 也将那零零碎碎的痕迹衬得越显眼, 如同无声的控诉。
许是屋子闷热无风的缘故,她无意识地扯了扯被褥,额头、鼻尖都冒起细密的汗珠。
于是守在旁边的人终于有了合适的借口, 小心伸手,将贴在脸颊的碎发撩到耳后。
可她忘记了自己的手是如何粗糙, 持续十几年的玉雕学习已让指尖叠出厚茧,粗如沙砾一般的刮人。
那人顿时皱起眉头,在睡梦中露出少有的孩子气。
可江钟暮这家伙还浑然不知, 自以为贴心地继续。
不知道是精心护养的缘故,还是本身就如此, 年长者的发丝细软如丝绸,好似稍放松就会从指间溜走, 所以江钟暮越凝神, 拿出往日玉雕的专注。
直到那人从浅眠中挣脱,无意识抬手覆眼, 挡住光线。
谢知意有些许起床气,不算重,只是醒起来后,喜欢闭着眼躺一会,无论上学还是上班时,都会特地将闹钟提前十分钟。
江钟暮注意到她醒了,虽不了解这个小毛病,却也不主动出声打扰,只是自顾自地站起来,去旁边翻了本薄书,然后回来为谢知意扇风。
顾及着这人刚醒,江钟暮并未扇太快,一下又一下的轻柔凉风拂去,只带起耳畔碎发。
这对刚刚从闷热睡眠中醒来的人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就好像酷暑下的冰块,连坚持多年的小习惯都可以舍弃,挪着身子往那边靠。
只是这凉风并非靠得近就更舒服,全取决于摇扇人的力度。
江钟暮怕她刚醒受凉,不敢太快,可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这微弱的风就好像冰块在眼前,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轻碰,磨得人烦躁至极。
谢知意眼帘颤动,用睡意未消的嗓音沙哑,低声指挥道:“快点。”
可江钟暮却不理会,甚至还将扇子拿远了些。
焉坏的小豹子察觉到了可乘之机,故意将诱饵拉远,企图让猎物自己跳入陷阱。
谢知意贪凉,再加之头脑浑浑噩噩的缘故,便又往江钟暮那儿一点点挪,最后如江钟暮所愿,靠到她的大腿上。
之前细心理好的发丝又散落开,些许顺着床边、落在半空中,如长廊藤蔓般摇晃。
谢知意不想管也懒得管,昨日累得太惨,几乎是昏睡过去,眼下还被睡意拉扯着,要不是实在闷热,早就已经再与周公落子。
扇风的那人很不敬业,猎物都主动进圈套了,也不知道给予奖励,还保持着那时有时无的速度。
谢知意嫌弃,扯了扯她的衣角催促。
这家伙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硌人,她能放下柔软枕头,靠在她怀里就已是巨大的牺牲,结果那人还得寸进尺地伸来狗爪子。
其实也不怪江钟暮,心上人在怀,哪有人可以把持住。
晦涩视线低垂,凝视着靠在怀里的人。
谢知意有着精致而柔和的面容,打碎的光斑落在微皱的眉间,曾经的青涩彻底褪去,处处都透着年长者慵懒而成熟的撩人韵味。
她不满地嘟囔了声,偏头往怀里躲,薄被越发往下,平直锁骨下上皎白的起伏,如同六、七月熟透的桃儿,皮薄丰腴,好似一掐便能冒出汁来。
江钟暮如此想也这样做了,在过分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纵横交错的印记,指痕中掺杂着片片红印,就这样毫无遮掩地落在日光中。
像是教堂里圣洁的修女被拉下神坛,染上凡间的尘埃。
始作俑者不仅不感到愧疚,反倒暗自窃喜。
粗粝的指尖滑过脸颊,闹出又痒又疼的感受。
谢知意想躲,试图偏头埋到对方怀里去。
可这烦人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越发往下探,从挺翘鼻梁到薄唇,再落到锁骨深陷处……
然后继续往下。
不再是之前的那个青涩小豹子,到底是开过荤的人,不会像之前一样,只敢在脖颈以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