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一片静谧,只剩下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江钟暮先动了动,收回覆在小腹的手,双手合十用力搓了搓,让温度回升,再贴了上去。
平躺的人不曾理会,仍她如何。
江钟暮又靠了上去,一点一点、讨好似的贴向她唇角。
谢知意怎么可能是弱势的那一方,先动心的是江钟暮,先喜欢的也是江钟暮,处心积虑靠近的人也是江钟暮。
对方不过是稍有好感,又没办法拒绝直球的成熟成年人。
就好像她可以和江钟暮接吻,满足一个刚成年小孩对同性的向往,但也仅此而已。
她理智又残忍,看似温和、实际却像块冰一样难以捂化。
朦朦胧胧的夜色弥漫开,辛辣的花椒味越发浓郁,惹得人直想流泪。
小豹子收回利爪,塌下耳朵,又一搭没一搭的甩着尾巴,以此证明自己的无害。
谢知意从蒙着眼、不理会到微微偏头。
江钟暮轻轻拽过覆在眼前的手,压在另一边,粗粝的厚茧与温凉掌心相贴,牢牢钉在柔软枕头上。
“姐姐,”江钟暮低声喊道。
“嗯?”另一人懒洋洋答应。
“别生气了,”她轻轻叼住对方唇瓣,不留任何印子的松开。
“和你没有关系,”谢知意还是那句话,微微扬起下颚,堵住了接下来的所有话。
不想听,也不愿意听。
覆在对方掌心上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松开。
江钟暮越发迫切地索取,带着少年人的迷茫和占有欲,固执将每个角落侵略、占领。
谢知意仍她胡来,眉头稍抬,眼眸微眯,柔妩的面容里似乎氤氲出桃花粉的雾气,漂亮的眼睛更是摄人心魂,像是粼粼澈湖,雾蒙又水盈。
让人心颤又让人看不清。
夜深了。
第24章
所谓踩花山, 是独属于江镇的特色民族节日,到那一日,领头的长辈带领镇上的青壮年划船而下, 先祭拜河神, 后走向山神,立花杆, 拜天地万万物
过后便是聚在一块,做红团、转天车、对唱山歌,有看对眼的一唱一接,过几日便成了一桩美谈。
谢知意之前只闻其名, 还惋惜过自己来得太晚, 现下终于能亲眼目睹, 自然心情愉悦,勾起一丝淡淡笑意。
放眼望去,之前略显破旧的江镇人来人往, 游客与镇民混在一块,将河岸水泥路挤得满满当当。
这恐怕是这个逐渐衰败的旅游小镇, 每年最热闹的时候。
不少人家在家门口摆起小摊,不管味道品质如何,都显得十分火爆。
旁边个高的江钟暮依旧是简简单单那一身, 手里头捏着两百块钱,抬头望远处望
这钱还是阿婆出门前塞到她手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婆听到她们下午要一块出门, 开心不得了, 硬是拿出两百块钱往江钟暮手里塞,要她照顾好姐姐。
别瞧着只有两百块就嫌少, 江镇如今的物价也不高,一碗豆花才三块,这两百块不知道能吃多少东西。
而且阿婆还特别交代让她们花完才准回来,进了门就搜身,一块钱就都不准剩下。
江钟暮两人哭笑不得,能怎么办?只能听阿婆的,总不能把钱丢了吧?
可这花钱也难啊,家家户户都是沾亲带故的熟人,钱递到手边都会被塞回来,还添上一份小吃,甚至板着脸教育你:“和叔叔/姨姨客气什么?你爹还是我谁谁。”
得,这钱怎么敢给。
于是乎,江钟暮两人转了一圈还捏着这两百块。
“走慢点,”柔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钟暮脚步一顿,刚跨出去的大步自动化成一半,冒汗的手在衣角擦了擦,继而后伸,抓住揪着自己衣角的手。
她微微偏头,低声解释:“人多,别走丢了。”
身后的人比稍慢半步,没露出什么抵触神色,只是转头看向另一边,应是默认了。
江钟暮轻轻松了口气,分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却还是因为一个牵手而感到紧张。
温凉的手被小心包裹,牵着挤入熙攘人群中,明亮日光落下,河水依旧如平常流淌。
“你要吃这个吗?”又走了几步,江钟暮低头问道。
顺着她的目光,白净的糯米糍被掐出一小团,然后拉长成长条,轻手丢入滚烫的油锅中,顿时翻转起来。
“等会炸到外皮酥脆以后,就倒到糖粉里裹一圈,外酥里软糯,味道还不错,”江钟暮解释。
谢知意有点犹豫,在此之前就吃过不少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