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钟暮不懂对方在纠结什么,只道:“可能还有点不熟练,有几个步骤不是很明白,姐姐再教教我?”
“不要脸,”谢知意当即斥了声。
绕来绕去原来在这儿等着她,今儿学了一下午,嘴都肿了还黏黏糊糊地压着她继续,现下又带新的知识点来复习一遍,她还不会,那天底下也没几个会的了!
江钟暮笑了笑,颊边的酒窝越发明显,分明是偏清朗的中性长相,笑起来却显得腼腆青涩,好似个一直在装大人的小孩卸下面前。
“让开,”谢知意嫌弃得很,推了推杵着那儿的手臂,想让她退一步去。
不怪她冷漠无情,这样的姿势实在太具压迫感,长腿长手肩还宽的江钟暮覆在上头,将所有光线都遮住……
“你嫌我?”江钟暮反问。
谢知意沉默了下,还是选择委婉些,省的这家伙又闹出什么事,于是开口道:“……也、没有。”
下一秒阴影落下,人躺到她枕边,又低下头、凑了过来,口中的糖已化完,只剩下浓郁的薄荷清凉。
“那就是喜欢咯,”这人无赖,最会厚脸皮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
谢知意本想回答,却被完全堵住,只能发出几声含糊的抵抗。
炙热掌心又一次覆到腹部,打着圈轻揉。
下意识抓住对手手腕的谢知意放松力度,却依旧握着对方腕骨,同时扬起下颚回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年长者都这样,一边假装抵触、语言上的冷漠,一边诚实地接纳。
薄荷的味道散去,花椒的辛辣接踵而至。
谢知意微微皱眉,却被发觉她走神的年下发现,下一秒就开始被惩罚。
握着对方的手腕的手越来越松垮,凌乱的气息混在一块。
江钟暮开始不满于只停留在这儿,开始往下摸索。
唇角、下颚、微微绷紧的脖颈,若有若无的颤动。
江钟暮忍不住张嘴叼住,却被理智回归的年长者揪住发尾,轻轻道:“不行。”
江钟暮不想停下,耍赖似的停在这儿。
谢知意再揪了揪,语气加重:“不可以。”
小豹子有点委屈,却不肯吃亏,含糊地提出条件:“和我去过节。”
“什么节?”
“踩花山,”江钟暮回答得很快。
借着朦胧的意识,谢知意勉强回忆起阿婆曾提到的节日,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更何况她早就答应过阿婆,于是她说:“可以。”
“一整天?”江钟暮得寸进尺。
“半天,”谢知意态度坚决,不是年轻时候了,出门走一趟就嫌累。
“行,”得了便宜的江钟暮一口答应。
不知想起什么,
江钟暮停顿了下,覆在腹部的手也跟着停下,字句在嘴边徘徊了许久,才冒出一句:“你呢?”
“什么?“谢知意抬了抬眼。
身上的衬衫布料的材质柔软,松松软软地勾勒出姣好轮廓,露出一侧肩头,在昏暗的房间里,拢出一片月光似的白。
“你是、你是第一次嘛,”不明显的喉结滑动,她有些紧张。
其实江钟暮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毕竟对方比自己大那么多,谈过几段恋爱,经历些什么事都是正常的,可对方下午的生涩回应又让她多想,总想知道个答案,万一……
在这场关系里显得得心应手的小豹子,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紧张、怯弱的情绪。
话音落在,房间安静了下来。
如水眼眸闪过晦涩复杂的情绪,江钟暮看不明白,只能紧紧盯着对方。
风吹起薄纱,树叶拍打作响,那些不愿意响起的杂乱记忆浮现。
午后的办公室,明亮的阳光从窗户探入,俯身趴在桌上睡觉的女人骤然惊醒,旁边是满脸羞红的少女。
谢知意将回忆强行压下,淡淡开口:“不算吧。”
江钟暮心一沉,下意识问道:“是谁?”
谢知意声音更冷了些:“与你无关。”
这人紧追不舍:“你难过是因为她?”
谢知意翻过身,抬起手,以手背覆住眼,语气依旧平淡,再一次重复:“这和你没有关系。”
江钟暮停在原处,方才的笑意已消失殆尽,眸光沉沉地看着对方。
可惜这一次注定不会再有回应。
屋外的风大了些,呜呜呜地吹个没完,将河边柳树甩地乱晃,地上张牙舞爪的树影更是可怕,若是有那家小孩冒失走出,定然被吓个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