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怎么样?”维娜姐侧了侧肩膀问她意见。
“会有披肩吗?”
“有是有。”维娜姐转过身来,“还有几款裙子看着还行,帮我挑。”
说罢就去试衣间,拉上帘子前,她让霍绯箴也一块进来。
“都是女性,可以的吧?”还象征性地征询店员。
“可以的,里面也有镜子,您请。”店员连忙礼貌地应道。
唰地帘子拉上,若无其事开始换衣服。
“什么时候过来的?”试衣间不隔音,霍绯箴凑近了把音量压得很低。
“昨晚,办完事待会就走。”
“你还是这么亲力亲为。”
“毕竟我只信得过你,而你……又忙。哪能老是让你跑腿。”
“要顾店嘛。”
敞背的连身裙脱起来也就一瞬间的事,霍绯箴弯腰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挂在挂钩上。然后递过来三张对折的便签纸。
维娜姐一张张展开看了,又叠起来收好:“你还是喜欢写小纸条。”
“既有仪式感又安全,多好。”
写小纸条是她们之间常用的沟通方式,这习惯一直保留至今。不同颜色的便签纸代表不同范畴,比如这三张浅灰色的,说的就是工作。
“这个律师小时候家里很穷,跟那个富二代表面是好哥们,但实际上竞争心很重。前段时间,他又在女人的事上输给富二代了。”霍绯箴低声说的是第一张小纸条上写的事情,“有趣的是,富二代是真心把他当好兄弟。”
“确定?”
“基本确定。”
“好,我会叫人做事的了。”
趁着维娜姐换着试穿的时间,霍绯箴不止评价了衣服,还迅速汇报了另外两张纸条上的内容。
这就是她的副业之一:把打探到的消息出售给维娜姐。至于这些消息拿来做什么,那不关她事,她也不管。
“帮我拉一下拉链。”维娜姐转过背去,又变回耳语程度的音量,“白先生那边,你看给他设个仙人跳再把事情闹大,能成不?”
“我看他会上钩。”霍绯箴拨开背后垂顺的长发帮她把拉链拉好,“不过,客户只是要求让他晋升失利,用温和点的方法也行?”
“怎么回事?”
“毕竟他女儿在我店里工作,是个好孩子。”
所以她们谈论的白先生,就是白予绛的爸爸。
“舍不得姓白的小姑娘难过?”
“嗯。反正还有三个月才竞岗。”
“行吧,那你来处理。反正完成委托就能收钱。”
“好。”
这是霍绯箴的副业之二:给维娜姐做些跑腿的执行。不多,偶尔为之,毕竟她还要顾店。
维娜姐不缺钱,但不代表不想要更多钱,她也喜欢寻刺激。两者结合之下,她便开了一个……呃,叫事务所好了,专门接一些不那么正路的委托。小至查偷情证据,大至令一个人身败名裂,或者搞垮一家公司,反正什么样的灰色委托都有。当然,解决委托所用的手段也很灰色。
事务所没有一个固定人员,全都是临时雇佣。霍绯箴是其中之一,维娜姐看重她,一般不舍得让她出面做体力活,主要躲在暗处收集情报。而她也不负所望,总能敏锐地搜刮到一些边边缘缘但又有用的讯息。
情报很重要,不止能卖出好价钱,还能增加很多接活的机会。
那么,盯上白予绛的爸爸,是早有预谋吗?
当然不是,哪有那么多预谋。
白予绛偶然来到店里兼职,霍绯箴偶然发现了她的家庭信息,多留了个心眼记下来。然后维娜姐在某个黑市平台上寻找委托接单,又碰巧看到了以白先生为目标的委托,报酬可观,便接下来。
她们的工作模式就是这么随机,就像扒手在路上随机寻找目标。
唯一的底线是只谋财不害命。
维娜姐转身展示新换好的裙子,换来两眼打量和摇头。然后又转过身去让霍绯箴把拉链拉开,换下一套。
“跟别人合住,住得惯吗?”
“还好。”
“我牵线让她去你那里工作,你倒是住到别人家里去了。”
“碰巧有机会嘛。”
“你说她这条线没什么价值,怎么还不扔掉?”
“反正暂时没有别的线,先放着呗。而且她家视野很好。”
“就这?”
“嗯,合住挺新鲜,没试过。”
“哦?”维娜姐套上外套,笑着斜了她一眼,“睡过了?”
“没有。”
“不像你风格哦。放长线来真的?”
“也没有这个打算。”
“行吧。我的小徒弟,你真的改变了很多。”维娜姐把头发从领子里抽出来,搓了搓霍绯箴的耳垂。那里有个疙瘩,是伤疤,还有一个早就闭合了的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