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方法还真有用,他不乱动了。“你别喊了,这样一直捆着你,你会不舒服的。我把你放了,你老实给我呆在床上,我去给你打洗澡水好不好?”
谁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一个劲儿地点头。看起来就是要犯病了,准是解开立马又闹起来。晏江澜停顿下手中动作,上过几次当,他深知自己待会放了他,他就会跳起来瞎蹦。
于是双手捏着他的脸,温柔地附在耳旁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你真的不听话,刚才在门口的事我会再做一遍,直到你求饶。明白吗?”
柳飞莺这下老实了:“唔…”
他真的不动了,端坐在床沿看着晏江澜为他更换衣裳。拉着他那件藕荷袍衫,一言不发。
自学乖了后困意就席卷而来,柳飞莺浑浑噩噩这会儿也有累了,沉吟思索了会,小声道:“再做一遍…”
他在说什么?
晏江澜正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
“柳飞莺。”他喊道。
我不想趁人之危。
“嗯?”他回答得还挺快的。
晏江澜走过去在他的头发上胡乱的揉了一把,笑了笑道:“小傻子,明日起来你什么都忘了,我岂不是亏死了。往后等你清醒了再说,好吗?”
柳飞莺呆呆地点点头。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明白。
第31章
俩人正在酒馆外小酌,恍然听见楼上传来关门声。晏江澜走了下来,手上拎着柳飞莺换下来的那件茶白色外袍。
临渊有些意外,没想他这么快就下来了,心里已经想了许多种可能。
“你家晏宫主平日里身体如何?”
“挺好啊,力大如牛身强体壮,能把柳公子单手提起来。”他吃下一口酒,夹了一颗花生米,笑道:“掌门师叔问这个做什么?”
“无事。”临渊站起来。“热水都烧好了吧?”
欧阳睢点点头道:“嗯,都好了。”
瞧着那人直接奔着旁边的灶房去了,临渊本意想去搭把手,欧阳睢瞄了几眼,将他按下道:“不用管,你要是去了,他还不一定肯让你帮忙呢。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咱们一个外人在这这种事情上瞎掺和干什么?”他又为临渊续上一杯酒,“虽说掌门师叔的阳春面做得一般,可这忘忧物啊,还属你酿得香醇。”
临渊了然,看着杯中酒道:“真不用帮忙吗?”随后见晏江澜提了个木桶出来,将衣袍丢了进去。“他这是要做什么?”
“洗衣裳咯。”
临渊震惊,夹花生米的手一顿:“他亲自?”
欧阳睢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旁人碰不得,碰了就断一只手。”
他没曾想晏江澜还能做到这个份儿上,道:“他来真的?”
“我看是。”欧阳睢望向晏江澜,笑道:“看样子是没吃到,隔那儿烦着呢。”
他确实没吃到,那小子在楼上折腾了半响,使劲儿的撩拨他。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那里经得住那般诱惑。转念一想,柳飞莺准是会像在海棠林那一次提上裤子不认人,而且还醉着,他定会忘。由此,他也就不想了。
临渊颔首:“晏宫主真是定力惊人啊。”
后续洗澡漱牙全是晏江澜一人承包,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一些,他还住到了隔壁那间竹已深不要的房间。
——
竹已深坐在马车里听见车后有动静,果不其然那声音从车顶开始响得厉害。指甲划在木板上,嘎吱嘎吱了好一会,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进来吧。”
那人从车窗翻了进来,从怀里掏出许多名贵的珍珠,项链,女子的耳坠,玉扳指,还有几本疏通筋脉的心法。
他心里叹口气,忽然有些莫名的伤感,见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道:“谢天地,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总把这些东西全都塞给我,那都是人家的。你无端拿别人的东西,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
男人脸上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干枯的手指摩擦着手中的珍珠项链,往竹已深面前又递过去。
竹已深默默地盯了他一会,问道:“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都瘦了这么多。
谢天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哑声道:“吃…了。”
“可是你也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看这鹤炎城都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你每次去拿了别人的东西,深更半夜我就要挨家挨户的给送回去。而且,我过几日便要走了,往后,谁帮你再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只听竹已深要走,他忽地急了,拽着他的袖子使劲儿摇头:“阿然,不要走,不要走!”谢天地哀求着,珠宝也扔了出去。
谢天地如今也有个四十好几了,心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年轻时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走了许多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