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叔叔会同意吗?”
竹已深像是被小叔叔这三个字刺到,瞬间怒了,怫然道:“他不是我小叔叔,我也没有小叔叔!我家只有我和我爹!”
临渊眼皮一跳,刚才问出那话他便后悔了,凝思片刻道:“小深,你知道我这一次来枫花谷是为了什么吗?”他有些惴惴不安。
不料眼前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一颗星星状的飞镖,“我知道,我不拦着你。我只是,害怕你会受伤…”竹已深又从袖口中掏出星星飞镖的图纸,道:“这是星云镖的图解和机甲阁的路线图,我知道如何避开机关。我留下来可以帮助你,所以,我不走!”
星云镖是花三千的独门绝招,他此行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花三千,拿回机甲阁内的海珠。
“竹已深。”临渊冷肃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他今晚来这里时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回去罢…”临渊转身便要走,他不想再冒险了,也不想身后的人跟着他冒险。
竹已深跟上他的脚步,从后面拉住他,喊道:“我不走!我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就——!”
一声闷哼传入耳中,他见临渊停下了脚步,站在酒馆的栅栏前,全身被什么牵动了似的,僵在原地。竹已深抬脚走到他身旁,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他刚与临渊并肩,就被他的一双手从后脑勺绕过来蒙住了双眼。
“小孩子,别看。”
竹已深眉头紧锁,呆呆问他:“什么?你说什么?”
临渊脸颊一热,转过他的身体,将竹已深推了出去:“走走走,我们去外边儿说。”
跟着,他听见身后楼上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差点儿以为那木头做的门就要被踹成两半。
好强的内力。
“说什么?临渊你怎么了?”竹已深感觉后背被一股力量向前推,一边回头一边看他。“临渊,你的脸怎么红了?”
黑衣仆人见自己小主子被推了出来,急忙迎了上前。跟着,那马车上刚吃完阳春面还在啃牛肉的欧阳睢也跳了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临渊!”
“你究竟怎么了?”
“说话啊!”
竹已深不明所以,人更是一脸懵,只见临渊径直走到欧阳睢面前,小声道:“去,多烧些热水,等晚些给你家晏宫主送上去。”说着,又迟疑了下。“不,等他叫了你你再上去。”
欧阳睢木讷地点点头,而后见他脸上淡淡的红色,瞬间明白了酒馆内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忽地也跟着脸红了起来。
“知…知道了。”
竹已深猛地一激灵,举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连忙道:“我还是回去吧,明早我再来!临渊,你要不要跟我回府,家里客房很多的。”
临渊摇摇头:“不必了,倒是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儿,碰见谢天地千万别跟他硬碰硬,随他去吧。”
“嗯!我倒是不怕他,他也不会伤害我,他恐怕只想找花三千。”
“无论他找谁,你也要千万小心。”
竹已深颔首,寻着自家马车就走了。
酒馆外,临渊拉着欧阳睢坐了下来,抬手将酒杯递给他,道:“你这易容术当真实越来越厉害了,不仔细瞧,还看不出来啊。”
欧阳睢抬袖,原本的脸变了回来。将酒一饮而尽,笑道:“掌门师叔说笑了,我也就只会这一点儿东西,跟旁人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我倒是想知道,师叔来鹤炎城做什么?”他又饮一杯,回想竹已深看他的表情。“因为他?”
他顿了顿,倒也不是为了谁,只是有些事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做。
临渊低声道:“为了海珠。”
“哦,这样啊。”欧阳睢滞了半晌,“海珠找到了?”
“嗯。”
“那是应该早日寻回来。”
——
柳飞莺已经记不起是怎么进的房间,只知道他好像被晏江澜扛在肩上扔到竹床上,全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似的。
烈酒烧喉,那到底是个什么酒,一杯他就倒了。
他吃力的从床角爬起来,醉意更深了,非要下床,要啃卤牛肉。
晏江澜由不得他再胡闹,直接用那根红色绸带给他绑在了床上。他挣扎得更厉害了,手被反绑着,腿还一直蹬。
索性,又将脚也给绑了。
最后,他缩在那头,嘴里含混不清的念叨着:“你这个死变态态态态态——!”
“老子要开挂!老子要回家!”
“放开…嗝,我。”
前后两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前者可爱娇柔,稍微有点儿做作。后者跟脑子被门夹了一样,傻不愣登地在哪喊。
晏江澜扶起额头,真拿他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强制将他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哄道:“莺莺乖,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