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程栀忍不住出声打断,她觉得自己浑身在烧,脸上肯定红成了猴屁股,扭动着身子有些坐立不安。
随着姥姥的话,她的脑子里控制不住浮想联翩,将姥姥说的画面一一还原。
都说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什么趴在他身上,亲亲眼睛、亲亲脸蛋、亲亲嘴巴?
程栀觉得唇瓣上好像真起了一层温热的触感,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差点把姥姥没说的给继续了下去。
看见姥姥有些不解的眼神,她抿了抿唇,眼里带着羞意,张了张唇,憋出一句:“姥姥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姥姥停下,顿了两秒,语气上扬了些许,明显兴奋了一些:“栀栀啊,你刚刚这样撒娇就很好。”
程栀:“……”
“你好好想想姥姥说的,学一学,很有用的!”
看见程栀羞愤的眼神,她可惜地停下:“行,我不说了。小栀栀有脾气。”
“姥姥……”
姥姥笑眯眯地,从桌上拿过枇杷:“来尝尝。”
等裴弋端着新鲜出炉的饭菜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姥姥和程栀坐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袋枇杷少了快三分之一。
“吃饭了。”
因为拢共就三人,四菜一汤,并不算丰盛,但看着也都色香味俱全。
姥姥已经自己进厨房拿了碗筷去盛饭,裴弋端着碗只浅浅盛了一勺米饭在程栀面前。
“怎么这么少?”程栀看着碗里将将没过了一半的米饭,皱了眉头。
裴弋放下青瓷碗,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轻飘飘地看了程栀一眼收回视线。
“你本来就只吃一碗饭,吃了那么多枇杷,还能吃半碗饭也差不多了。”
程栀不假思索:“可今天又不一样。”
她平时为了维持身材体型,进食时对食物热量、营养成分都会考虑一二,最近因为伤到了腿每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运动量小,更减少了饭量。的确是最多吃一碗便不肯再吃的。
“哪里不一样?”
“因为是你烧的呀。”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你烧的饭菜。”
程栀想了想,与裴弋结婚三年,是真的未见过这人亲自下厨。她以前还以为这人与她一般,是个厨房杀手。
裴弋面上波澜不惊:“是不一样,我烧的没张姨好吃。”
“和夏小姐的母亲相比,味道更是不如。”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觉得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程栀有些纳闷,裴弋怎么这么多话,还都是堵她的。
“你和夏妈妈比什么?人家是国宴传承人。”
眼见裴弋眉梢一挑,似乎还要说话。
程栀端起碗,自己转着轮椅进了厨房,将一碗米饭结结实实地盛满,又赌气一般往下压了压,又盛了一勺。
出去厨房,姥姥已经坐下,瞪着裴弋:“你小子就这么照顾人的?”
裴弋目光顿在程栀米饭溢满的碗上,却是心情颇好一般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他挪了挪椅子在程栀身旁坐下,轻声说:“你吃不完可以分给我。”
程栀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和我抢。”
说着,便执起筷子朝餐桌上的糖醋里脊夹了一筷。
裴弋似乎一愣,轻轻笑出了声。
姥姥看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吃了没几筷子又开始点评:“裴弋,你到底有没有看你姥爷留下的菜谱,这做的味道就是和老头子不一样。”
“糖醋里脊不够入味。”
“鱼的刺也没剔。”
“番茄蛋汤加一点点葱花味道会更香……”
她絮絮叨叨着,并不是真的不满意。
只是姥爷真的在她生命中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记,爱人逝去,吃饭、洗衣、看花、品茶、睡觉、晨起……桩桩件件、曾经的朝夕相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曾经生命中另一个人的存在。
句句不提思念,句句皆是爱意。
裴弋也没有反驳什么,静静听着,还不时附和一句。
程栀听着心里竟浮上几分艳羡。
该是怎样真挚与独一无二的爱情,才让姥姥这般念念不忘。
她曾经在裴弋老家看过姥爷的照片,到了头花银白的年纪,一身儒雅气质也叫人眼前一亮。
姥爷和姥姥退休前都是大学教授,姥爷教物理,姥姥教文学。
也因此,两人对半路去从商的裴弋,虽未阻止,却也觉得不舒坦。
许是程栀也是大学老师,虽然教的是舞蹈,但还是得了姥姥眼缘。
姥姥便经常说,如果老头子还在,一定很开心有个这样模样顶顶俊俏、学问出众的孙媳妇。
程栀听得哭笑不得。
其实她高中时走的艺术生,尽管文化课的分数已是艺术生中的翘楚,但比起高考全省前几的裴弋,还差个几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