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嫡长子萧元胤羽翼渐丰、声望日盛,佟家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连萧家人都能轻易排挤出去……这一切不能不让年事渐长的萧琥忌惮。
可以说,若无萧琥地默许,佟家未必会落到如今地步。
而今这根出头椽已楔了进去,萧元度也进了军中,但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么?
若过个几年,平衡再次被打破,还是由萧元度打破,萧琥怕是同样不会坐视……
萧元度起初还欲反驳姜女的话,听到最后反倒只剩沉默。
他承认,姜女远比他自己更要了解他。
他也承认,他的确无法将萧琥当作一个全然的仇人看待。至少仇人在他面前吐血他不会有揪心的感觉。
他没告诉姜女的是,前世他之所以同意重归萧家,除了对萧元胤的那份亏欠,更多是因为萧琥那时已经病重。
曾经仰望的高山,垂垂老矣。他说希望他回去,他便回去了……
“我明白该如何做。”
姜佛桑点点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毕竟往后的路他们都只能各自去趟,谁也无法帮谁更多。
两人在窗前相拥了良久。
萧元度消化了她的话,也接受了两人不得不分隔两地的事实。
依依离情暂抛脑后,心思不免又活络起来。
“阿娪,我们……许久要见不着了。”
姜佛桑嗯了一声。
“那么久见不着你,也抱不着你,当怎么安慰我?”
第498章 终有别时
姜佛桑正要说,为何是她安慰他?就不能是他——
话出口前及时打住。
萧元度定是不介意安慰她的……
发觉他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姜佛桑觑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想要怎样的安慰?”
手上的动作停下,萧元度注视着她的双眼。
“想你为我抚琴一曲。”
此事确算的上是他的一桩心结。
但想起小六大婚那晚两人在扶风院中说的话,“不必回头,万事朝前看。”
或许他终会等到姜女自愿为他抚琴的那一日,那又何必在此时相逼?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要闹得两下不痛快……
是以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姜佛桑的脸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你这人——”骂他的话已懒得再说。
萧元度不依不饶,声音含混起来,整个人贴紧她,越来越黏缠。
“你以前怎样……”见实在躲不过去,姜佛桑无奈道,“就还怎样便是。”
姜佛桑一直不解他为何如此热衷此事。
虽然在缱绻相依的过程中她也同样得到了欢愉,但……哪像他,两人私下独处根本不能分神,一分神就被拐到了榻上。有时真怀疑他脑子里是否只装了这些。
偶尔若是拒绝,看他故作神伤的样子隐隐还有种负罪感。
这回更夸张,哪里就用得上“熬”字了?
可在萧元度看来,离她一时半刻都是煎熬。何况是数月之久,乃至半年。
再者,以前是以前,那时尚未成家,在那事上也并不多贪恋,有需要时自己也便解决了。
如今有了她,再要去做半年苦行僧……由奢入俭难。
身体前倾,把人揉进怀里,大掌握住腰侧,揉捏着,一面对着她耳根低语:“阿娪,春宵苦短……”
之所以这般厮磨还不是因为昨晚在书室闹过头了?把人惹恼了,给下了禁令。
萧元度怕今晚就这么给虚度了:“你也说了沙场凶险,不定我——”
姜佛桑抬手掩他唇。明知他是故意这般说,还是不愿听到不吉之语。
萧元度得逞一笑,亲她掌心,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姜佛桑终是心软了。
本来,昨晚给他下禁令时还不知他要带兵去边郡,更没想到分离的时机这么快到来……
萧元度见她怔神,不愿错失良机,低下头去,亲她光洁额头,亲她红粉粉的面颊,而后头微偏,噙住那两片嫣红。
头晕脑胀,喘息艰难,周身像是着了火。回过神,双手软软搭在他两肩,推了下。
力道虽轻,萧元度还是察觉到了,虽不愿,到底也还是停下了。沉了沉气息,并未将失望显露出来。
即便临别在即,即便他十分渴望姜女,但只要姜女不愿,那他也不能强来。
其实什么也不做,聊上一整晚也不错。他也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萧元度正琢磨说些什么,就觉眼前一暗。
姜佛桑抬手解下绑发的发带,暗红色,半指宽,覆于眼上,踮起脚,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阿娪?”萧元度疑惑。
姜佛桑未言声,关了窗后又顺手熄了一盏灯。
光线瞬时暗了下去。
萧元度疑惑更甚,待要开口再问,一根纤指抵在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