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总说他一身硬刺,其实她自己何尝不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在明处,她的在暗处罢了。
“你不认也无碍,防着我也没事。就这样罢,”抱着她微微晃动着,下巴抵着她头顶轻磨蹭,“你不必剥去刺衣,我束手就擒便是。”
一股暖流忽地升腾起来,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姜佛桑偎在他怀里,微微出神。
萧元度已经转而琢磨起改日再拐她出城的事,突然听到一句:“对,也是因为你。”
怔了一瞬,蓦地低头,将她从怀里推出去。
“这样看着我做甚?”
姜佛桑环上他的脖颈,仰起头,温柔地啄吻他,下巴、鼻梁、脸颊。
“你领护军下到郡县,我担心你莽撞生事,担心你误中别人圈套,更担心你腹背受敌……废除劫夺婚毕竟因你而起,安家钱以咱们两个的名义献出,这样那些人受了惠,也能抵消些外界对你的敌意。”
知道萧元度渴望的是什么,这般求证想要的又是什么。
她可以给,却碍于种种原因无法给。
但至少这一刻,在他带给自己无边暖意的同时,想让他知道,他也是被人记挂着的。
萧元度傻了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想听姜女承认。只是承认便好,不成想她竟说出这番话来!
“你……再说一遍。”
姜佛桑依言重复。
眸光乍亮,亮得惊人:“再说一遍。”
姜佛桑也顺了他的意。
到了四五遍时才不愿搭理他。
萧元度却突然捧着她的脸狂亲起来。
姜佛桑嫌弃地去推他,被他抱着在榻上翻滚,边滚边大笑出声。
姜佛桑只能庆幸,还好找由头劝良媪搬去了稍远些的院落,不然他这样发癫,想不惊动良媪都难。
萧元度笑够便就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热不热?”
裹这么严实,热是肯定有些的。
“不热。”姜佛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坚定头摇。
萧元度置若罔闻,直接上手。
不一会儿就将她扒拉了出来,薄衾也被他随手扔出了帐外。
“你、你怎么……”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含混道:“憋久了,你多担待。”
亏他有脸说这话!
“我担代不起。”倒抽一口气,“你以前,都是如何……”
后面的话变了调,也散了音。
忙碌中的萧元度抬起头,嘴唇贴上她耳廓亲了亲,大方把秘密分享了出去。
换来一声怒斥:“禽兽!”
实际有更难听的话,她觉得萧元度简直就像春日的野马、暗夜的贪狼,心心念念都是这事。本该是温存时刻,他也能拐到那上头去。
萧元度心道,正人君子留给扈七做去吧,他就爱做禽兽。
而后身体力行证明了他还能更禽兽。
第467章 致命打击
废除劫夺婚之令在各郡县的大力推进下已接进尾声,抱怨仍有,但也仅止是抱怨,挺腰相抗者几乎不闻。
事出至今,既有惊也有险,取得而今成果属实不易。不过正如萧琥所言,政令之行如逆水行舟,进难退却易。能不能彻底落实还要从长远来看,这期间但凡出三两岔子,都可能酿出大祸,亦或一朝退回从前。
不消说,这个岔子可能也只可能出在萧元度身上。因为旁的皆可控,唯有他不可控。
萧琥腾出空来,到底还是把他叫去敲打了一番。
萧元度近来心情大好。虽不耐烦萧琥啰嗦,见他言语间也只是让自己注意分寸,万一落了别人的眼可别怪他大义灭亲——未提半句不许自己与姜女往来之事,愈发放了心。
不管萧琥是因为姜女通过了考验而打消了疑心,还是因着姜女所说的投鼠忌器,他愿意退一步,自己也愿意退一步。
这一步本就是要退的。
姜女不会愿意看到废除劫夺婚被破坏,更不会允许他来破坏。他付出那么多亦不想功亏一篑。
等就等,只要两人同心,多久都不在话下。
不过能快还是快点的好,似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他的底线也就是一两年。
“只要六娘安好无事,我绝不再生事端。”算是一个明确的承诺。
萧琥瞧他这满面春风的样子大约也嫌碍眼,没别的可说,摆手让他滚。
萧元度正不乐意多留呢,转身就走。
“等等,”萧琥叫住他,“回来已久,也该歇够了。州衙那边你若实在待不住,就去找武猛从事,让他给你安排。”
这是同意他去军中了。
萧元度停住脚,迟疑片刻,回身,“与废除劫夺婚有关的案牍积了许多,前天还被洪襄叫回州衙……”
洪襄以他“功劳大、经历多、见闻广”为由,想把烂摊子丢给他处置——这话颇有嘲讽之嫌,他当时还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