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马匹自然无需紧张,但这马横冲直撞,不知是惊了还是怎么,瞧着很不对劲。
姜佛桑还未回神,萧元度在她坐骑的臀部猛拍了一掌,坐骑载着姜佛桑窜向正前方。萧元度自己则拨转马头朝那匹疯马正面迎去。
牧民的提醒声已经变了调!
姜佛桑费了些力才勒停坐骑,回头,就见萧元度已经下马。
那匹疯马也被逼得停了下来,只是仍然躁动得很,且充满了警惕。
这种状态下,动作大些、稍微露出一些接近的迹象,它便会狂奔而走。
萧元度从赶来的牧民手里接过套马索,两人低声快速交流了几句,萧元度俯下身子、悄悄接近那匹马。瞅准时机,甩出套马索,在牧民的配合下一举套住了它。
说时迟那时快,套马索扔出的一瞬,赶在马暴动之前,萧元度一个飞身跨到了马背上。
接下来便是体力与意志的较量。
那匹马这回真如疯了一般,甩头摆尾,原地巅跳不止!萧元度紧抓套马索,努力在马背上保持平衡。
如此这般持续了许久,看得人惊心动魄,牧民都叫喊着让他先下来,别管马了。
萧元度置若罔闻。
又过了一会儿,马儿的体力渐渐耗尽。
握缰的手松了松,萧元度直起身来,拍了拍它的脖颈,那马竟然极驯服的甩了甩鬃毛。
萧元度一夹马腹,骑着它跑了两圈后停到牧民面前,下马将缰绳抛给了他。
直到这时,姜佛桑屏着的呼吸才重新恢复通畅。
第314章 突来邀约
面对牧民的致谢,萧元度摆了摆手,唤来自己坐骑,一拍马鞍跃身而上,迎着夕阳驰向姜佛桑。
暖黄的光铺洒在他脸上,愈显得眉眼深邃,瞳仁也呈出浅棕色。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薄唇,唇角扬起一边……
“可有吓到?”他问。
姜佛桑摇了摇头,“方才实在凶险,牧民喊你下来为何不下?”
萧元度却道那时下马并非好选择,“较量的过程亦是与它建立亲密与信任的过程,到了一定程度,便可驯服它。而一旦中途选择下马,容易被攻击至重伤不说,马儿也会不顾一切逃跑,届时便再难有捉捕它的机会。”
姜佛桑信奉的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显然,萧元度恰相反,越危险的事越能勾起他的兴致。
就好比姜佛桑凡事喜欢稳扎稳打,萧元度则喜欢不断地挑战和征服……
性情的差异决定了行为的不同,便也不再多说。
两人正要回去,方才那个牧民又追了上来,直言萧元度帮了他大忙,他阿父说了,务必要给他们一个感谢的机会。
面对突如起来的宴请邀约,萧元度与姜佛桑商议后,回道,“你们既要在此草场安营,倒不急于一时,明日我夫……我二人再来叨扰便是。”
牧民看了眼天色,的确是不早了,等他们安顿好还不知要到何时,总不好让宴请的客人一直等着。
“那好,二位千万要来!”
回到乌鲁村,天已黑透。
去找游医的人尚未归,小童面色却已好转,热也退了,老妇人终于不再那么悬心。
洗漱后歇下,一夜无话。
翌日中晌,游医终于被从隔了两个村落的围塔村接来。
这游医是认得萧元度和姜佛桑的,当即就要行礼,被萧元度揽着肩径直拖进老妇院中,“苗游医既来了就别耽搁了,快给看看。”
苗游医给小童诊断后,点了点头,“确是热毒内盛所致。”所开药方与姜佛桑先前设想相差无几。
知道孙儿无碍,吃几幅药便能好,药也便宜,老妇人感激不尽,又是谢游医、又是谢姜佛桑。
差一点啊,差一点孙儿的命就要被那黑心巫鬼给害了去!老妇人想想都后怕。
苗游医又细细叮嘱了一些事宜。
他还要回去,围塔村那边也有病人等着看诊,他是听说这边病患十分危急才赶来。幸而萧县令和其夫人也在,不然真等到他来再施救,小童情况怕是不乐观。
县令夫妇不愿暴露身份,苗游医也只好装作不熟,拱手一礼后就出了老妇家,还由接他来的人骑马相送。
看他行色匆匆,姜佛桑慨叹:“奔波于几个村落间,实为辛苦。”
说白了,还是人手不足之故。
这三年来,参加医署教习的游医并不算少,但因为水准参差问题,能一次通过考核的只在少数。剩下的还要继续学习,直到通过考核为止。
萧元度负手道:“急甚?今年能通过一批,明年、后年……要不了几年,每个村落都能配备一名游医。”
姜佛桑笑了笑,“是啊,急不来。”
萧元度仰起头,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方。见日头没那么大了,提出早些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