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奚笑了笑,点头应下。
钟媄又将他扯至一边,往大门内示意了一眼,小声问:“冯颢他……在不在?”
萧元奚眼神一暗,眼皮下耷,摇了摇头。
“那他去哪了?”
萧元奚抿了抿唇,道:“不知……我要走了。”
说罢拂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转身走出了人群。
钟媄愣了一下,继而柳眉倒竖:“胆子大了,敢这么——”
又一想,小六或许真有急事呢,便也没有继续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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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跑了半日,一身的汗,萧元度回内院更衣,入院见了方婆,顺口一问:“夫人还未回来?”
问完脸色凝住。
方婆答得也熟练。毕竟五公子每次下了衙,不是问“夫人何在?”,就是问“夫人还未回来?”。
“夫人走了三日,说好今天回的,稍晚些应该就到。”
萧元度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脸色变了几变,沉着脸进了偏室。
第262章 开花蒸饼
夹道里,休屠被钟媄堵住了去路。远远瞧见更换一新的公子朝这边走来,直如见了救星。
“公子,表姑娘要抢少夫人的樱桃!”
钟媄一看萧元度,气焰顿时小了不少,掐在腰间的手也垂了下去:“我就看看,谁要抢了?”
说着不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萧元度到了近前,这才注意到钟媄身旁除了两个婢女还有一人。瞧着眼熟,不认识。
何瑱上前见礼:“五公子。”
萧元度嗯了声,看向休屠,确切地说是看向那篓樱桃。
停了停才道:“采下就是给人吃的,谁吃都一样。”
“啊?”休屠大张着嘴。
费劲巴力弄来的,就……不给少夫人了?
然而五公子已经走远。
钟媄得意伸手:“五表兄都发话了,拿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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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姜佛桑才回到衙署。
闻知有客至,匆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后园。
钟媄来是不意外的,意外的是何瑱。
何瑱也觉得自己此行有些冒然:“棘原待着实在无趣,又尝听这位连篇累牍地夸赞巫雄如何如何,便想亲来见见,看她所言有无夸大——”
姜佛桑笑问:“所见如何?”
何瑱回:“百闻不如一见。”
说话间,方婆便带着从人进来,很快杯盘摆满长案。
她俩皆是女客,而且是未嫁的女客,姜佛桑一人招待即可,萧元度无需出席。
方婆退下前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五公子尚在二堂未归,姜佛桑仅是点了下头。
看向何瑱,“你初次来,不妨尝尝巫雄这边的菜色。”
何瑱夹了一箸,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微点头,“不错。”
而后盯着其中一样:“这是……蒸饼?”
钟媄同样迷惑:“怎么与棘原的蒸饼不同?”
“这是开花蒸饼。”
上月萧元度外出带回一些,让方婆重新蒸了端上桌,递给她时不忘问她有没有吃过。
姜佛桑摇头,他就故作怪腔调:“你们南人惯常吃稻米的。”
过了一会儿,又问她好不好吃。
姜佛桑弯了弯唇,道好吃。
萧元度的嘴角便也跟着翘起……
方婆知她今日回来,所以学着蒸了一锅。
姜佛桑拿了一个在手,示意她们掰开来。
钟媄惊喜道:“这蒸饼不仅顶上开花,里面还有干枣胡桃!”
何瑱尝着也觉得比寻常蒸饼更宣软可口。
皓月升起,晚风已带了几分初夏的清凉。
宴罢撤席换茶,三人闲坐谈天。
钟媄问起她去了哪里。
姜佛桑道:“在北部待了几日。”
九原郡是豳州的边郡,与蕲州毗连,而巫雄则是九原的边县,东北角与蕲州直接接壤。
巫雄人口虽不算少,各处散居的都是,与其宏阔的土地相比远算不上稠密。
正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若将巫雄县一分为二,南北两部从风俗习惯到生活方式都有着很大差异。
贫富上的差距更大。
这几年眼看着巫雄城左近及以南都因缫丝、卖丝而改善了生活,北部民众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又听说南边如今已经种上了新桑、养起了新蚕,北边几个村的里吏乡老再坐不住了,带着乡民的心愿结伴来了县城,跟萧元度恳请说他们也想种新桑养新蚕。
然而相比南部,北部并不是很适宜种桑养蚕。
姜佛桑得知北部以牧马放羊为多,倒是想了个主意。
她把主意跟萧元度一说,两人亲去北部走访了一趟,姜佛桑惊喜地发现这边早就有了毛布和毡毯。
毛布是把羊毛洗净后纺成线而后编制成的布,以黄、褐二色为主,也有少量红蓝。较为粗糙,多是自用,这边人也少有做买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