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俩同病相怜,你、你也没希望了……”
刚得知永宁寺的结缘豆是菖蒲丢的,他还有些懊悔不该拿去给五公子。结果就被菖蒲告知那结缘豆是皇后赐给少夫人的,而且结的是来世之缘。
五公子当时正百无聊赖,接过锦囊拈了两粒缘豆在手,抛到半空张嘴接住。后得知他是捡来的,顿时变脸,呸呸将嘴里的豆子吐了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臭毛病还是改不了,甚么东西都往回捡!你也不怕有毒!”
而后把整包缘豆都扔到河里喂鱼了。
“你把缘豆倒了,你和少夫人下辈子也没缘了——”
萧元度被他哭得莫名其妙,听了他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缘豆?”
休屠:“……”
他忽而想起,前日菖蒲去而复返,一脸严肃地告诫他:“结缘豆的事希望你勿要再对别人提起,就连五公子也不能。不然我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今后还如何嫁人?”
休屠的心短暂起死回生,嘎嘣,又死掉了。
萧元度见他抽噎着不说话,被聒噪地脑仁疼,使了些力,终于挣开他,头也不回走了。
二半晌回到内院,本是要进偏室的,脚步一转去了主室,侍女甚至不及通报。
姜佛桑刚把写满字的白绢塞到双鲤中,见他进来,些许怔忪,“夫主有事?”
萧元度的目光在双鲤上绕了一圈,走到一旁的圈椅中大刺刺坐下。
“给姜六娘的回信?”
姜佛桑眉梢微挑,“夫主对我阿姊……甚是关心?”
萧元度冷嗤一声,将不屑表露得明明白白,“我是怕你被她带坏。”
话出口,又觉这么说有些古怪。
看了眼姜女,好在她没甚反应。
“夫主是指?”
“近墨者黑。”萧元度自觉已经说得够明白。
姜佛桑确实明白了,脸上是啼笑皆非的神色,“夫主是怕妾也像堂姊那样……夫主大可不必担心。”
萧元度当然不担心,他不是许晏,姜女想得手没那么简单。退一万步,就算姜女真得手了,走得也会是上一世的老路。
只是近来与姜女相处多了些,他觉得此女并不如前世听闻得那般不堪,便想点她一下。
“总之,若有人给你出些乱七八糟的主意,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当有自己的分辨。免得一时冲动,害人害己。”
姜佛桑笑着颔首:“多谢夫主提点,妾记下了。”
萧元度看她样子就知是在敷衍自己,不由有些气闷。
反正他话也说到了,姜女若一心作死谁也没办法。
临走想起一事:“你银钱准备的如何了?”
现下收丝使的是衙门的钱。萧元度搬空了吴友德的钱库,清了百姓的账后还遗下不少。
姜佛桑眨了下眼:“夫主还怕妾赖账不成?”
“你赖一个试试?”萧元度哼了声,而后不耐道,“还不都是那个程平,成天伸手问我要钱,不是补路就是搭桥,活似个催债鬼。丝可是给你收的,你赶紧把账填上,免得他们说我公私不分。”
第202章 另有其人
正所谓开门七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一县的琐务开支那就更多了。巫雄县衙的账面上难得有了点余财,眼下多半投在了收丝上,也难怪程平着急。
姜佛桑莞尔一笑:“夫主勿忧,妾早已去信棘原,送钱的人想必就在路上。”
“如此最好。”
起身欲走,忽而顿下脚步。
“送钱之人又是那个冯颢?”
姜佛桑颔首,“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妾也不放心。”
就见萧元度面无表情呵笑了两声,扭头直接走人。
菖蒲端茶进来,礼还没行完,人已经没影了。
“女君,五公子怎么了?”
姜佛桑望着萧元度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转瞬即逝。
垂眼将双鲤交给菖蒲,“安排人尽快送出。”
“诺。”菖蒲将双鲤先行收起,见女君正洗笔,便走过去归置起书案。
“对了女君,”她这两日有些低落,一直也忘了问,“六娘子可还好?信中怎么说?”
姜佛桑把毛笔洗净,挂在笔架上晾干,这才抚膝坐下,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
“都是些官面话。”
这信明显经人“把过关”的,一点破绽也没有,客气到了生疏的地步。
她上封信碍于种种顾虑,也没能畅所欲言,佛茵的回信亦相差无几:问好,简要交代一下自己在兴平的衣食起居,而后拉拉杂杂说了通兴平的山水景胜。
幸而两人幼时喜欢玩藏字跳字的游戏,用旧法子再去看信,果然别有洞天。
佛茵在信中说,二月间就收到她的书帛,欢喜无及,连夜写了回信,让从人快马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