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间的中等之家用牙粉则刚好。
侍女们试过之后皆惊喜连连:“这可真神奇!女君怎地什么都会?”
姜佛桑心道,照顾一个人的衣食起居多年,方方面面,想不会也难。
她笑笑:“这才到哪,还有更好的。”
牙齿洁净了,面上功夫自也要做到。
时下常用澡豆洗手面和浴身。
澡豆以豆粉为主,另掺以多种草药及香药配伍而成。世家大族所用澡豆还常配入沉麝檀脑等名贵香药,以达到香肌润肤并遮掩皂荚中涩味的目的。
姜佛桑以平价香药替代,并且将洁面和洗身分开来。
洁面的面药用更为温和的原料。澡豆方则按功用分成多类,除美白外,还有除臭、去皱、去风刺的功效。
唯一的不好大抵就是在粮食普遍缺乏之时,拿豆粉做这些不免有与人争食之嫌。不若以皂荚制固体皂替代,加入多种香料,其香也不输澡豆。
只是庄园还没有买下,别苑虽大,住的人也多,良烁又一下添了百余名仆从,施展不开,只能稍稍延后。
以上除外,还有洗发的乌膏、润发的香泽,以及沐浴后敷身的香粉和上妆前涂抹的面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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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女君嫁妆多,殊不知其中多数都是来北地之前的那阵子着人置办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当时良媪想不通,如今才算明白,竟是用在这些地方。
其实她始终不太赞同女君操商贾之业。
所谓“夫君不喜、另寻后路”不过是哄哄卞氏,良媪心里清楚,女君并不缺资财。
除去珍宝器物和珠翠丽服等死物,单论嫁资就有五百余万钱——若非骆氏刁滑,借口时间紧促只能挪出这些现钱,本还可以更多。
不过五百余万钱也不少了,她敢打赌,萧家另外三个儿妇加在一起,都未必有女君身家丰厚。
既如此,又何必在这上头徒费心神呢?传出去于名声也有碍。
北地风气再是开化,不见卞氏等人仍是安于内宅?市面上抛头露面的,多是些贫家女子,生活难以为继,做点小买卖无非是想赚点微薄收入以补贴家用。
“我也就是找个消遣,不然这一日日的,闷也要闷死。”姜佛桑顿了顿,“与长嫂她们一样,我并不会亲自参与,这你总该放心了。”
东西二市的坐贾一般都是店主亲自坐店经营。
若然是大族家开设的店铺,则不会亲自操劳买卖,而是安排府中奴隶仆人管理,主家只需坐镇后方发号施令即可。
奔波于贩运前线的大行商亦是如此。他们往往坐拥臣吏僮隶千余,居家伺候又用不了几个,多是为其生意忙碌。
良媪就问:“那女君打算交给谁?”
三家商铺的总管目前来说肯定是良烁,但良烁毕竟只有一个,分身乏术,所以还要各任命一个掌柜才好。
食肆这边的掌柜是从南地带来的一个资深庖厨,家什铺的掌柜也由木匠中选拔而出。至于日用百货——
姜佛桑看向吉莲和晚晴,“就你们俩吧。”
吉莲和晚晴不敢置信,也甚是惶恐,“女君不要我们伺候了?是,是不是奴婢哪里不够周到?”
姜佛桑笑着摇头:“你们很好。正因你们很好,大材小用未免太过可惜。”
“伺候女君怎么能算是大材小用?奴婢愿一辈子跟在女君身边,女君别赶我们走。”
她二人含泪说着,俱伏地不起。
“你们起来说话。”
“求女君收回成命,否则婢子宁可跪死在这里。”
姜佛桑叹了口气:“别人不知,你们日日伴随在侧,难道还不知这三间铺子对我的意义?虽则是消遣,却未必没有大用处。详情我现在不便告知,将铺子交予你们,是因你二人心灵手巧,负责这些再合适不过。不然你问问菖蒲和幽草,她俩分不分得清香粉与脂粉的区别?”
菖蒲和幽草对视一眼,默默垂头。
幽草嘀咕:“瞧女君这心偏的,论心灵手巧我和菖蒲姐姐是比不过她俩,香粉和脂粉却还不至于弄混。”
吉莲和晚晴闻言齐笑出声,紧张的情绪这才算消退。
“既然女君倚重我二人,婢子一定把店铺经营好!”
“这才对。等铺子开张,你俩要是不愿住别苑,就仍住在萧府。”
“可,”吉莲到底撂不开手,“我二人忙外边的事,谁来为女君梳妆呢?”
“这确是个难事。”良媪道,“要么再买两个灵巧些的侍女侍奉女君?”
姜佛桑摇头:“不必那么麻烦,我虽比不得晚晴,简单的发髻还是会梳的。”
至于妆容,日常也无需重妆,她尚能应付。
菖蒲暗恨自己手拙,小声对吉莲道:“趁着铺子还没开,你俩多教教我,等女君需要时,我勉强也能应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