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审问的任务就推给同僚了。
说是同僚,其实他们对戚逢的具体情况一概不知,毕竟平日里就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不过好在刘鹤并没有负隅顽抗的骨气,刚进来就交待了个底儿掉。和严彭猜得差不多,只是他嘴里描述的刘凤枝像个缺钱缺疯了的穷死鬼一样,渴望通过考题换些白花花的银子。
戚逢虽然不是刘凤枝的学生,但以他对栖梧先生的看法也知道,刘鹤其人纯属胡扯。
可这是人证,他的话就是证词,他不信也得信。
案子看起来十分明朗了,可无论是刑部还是最开始着手的京兆府,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而当天晚上,方俞安的人忽然找上门来,要他走一趟。
大半夜的走一趟,严彭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应该没甚好事。
“你那么苦大仇深做甚,”方俞安失笑,“我又不是深夜叫你出来闲逛的,是有正事。”
严彭一路跟着他,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直到方俞安停下,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到了贡院。
“时间有限,你得速战速决。”方俞安低声嘱咐,“里面有十七个搜出夹带的考生,今晚上不从他们身上挖出些什么,我可就白来了。”
严彭一挑眉:“殿下……”
“别废话了,快走。”
十七个人被分开关着,严彭稍稍打听了一下,挑了那个叫得最欢的。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大人!”张知节几乎要贴在严彭脸上,“我是冤枉的啊!”
“他没有夹带,但是卷子和夹带上的内容大致相同。”
“……就他一个没有夹带的?”
“正是。”
“你冤枉,”严彭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张知节的衣襟,“瞧瞧,这疯癫的模样,看上去就不像是甚好人啊。”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张知节一口咬定,“我不晓得甚夹带,也从未作弊!我清清白白的凭什么抓我!”
“清白?”严彭哂笑,“你敢说你从未在考试前看过考题?”
张知节一愣,随后说不出话了。
“你不过是个没有夹带的人罢了,”严彭凑近了些,“背下来的人不在少数,可惜他们没被揪出来,考题也换了,可以作罢。可是你……你不一样。”
张知节的脸色越来越白。
严彭静静地等着他,良久他终于开口:“不,我……我没有作弊,这是,这是我的真才实学!我是被人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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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头鹅作者忘记自己更到哪了,于是去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小破书,忽然发现在那个界面就可以关注自己???在自己的主页就不能关注自己!这啥鬼bug啊,竟无语凝噎눈_눈
呃还有,新改的考题出自《左传》是我现学现卖的,就不要细究了(/ω\)
第10章
“我在北客来住着,那天我的同乡说找到了一份考题,我……”张知节道,“我本来不想和他看的,怕惹上麻烦,可是,可是……”
“看了便是看了,有甚可犹豫的。”
严彭的声音比三月的倒春寒还冷些,张知节打了个哆嗦:“那考题出的奇怪,我思索了半天才落笔作文……”
原来是这样,严彭心下了然,他便是那些夹带的来源了。
“我本以为,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没想到……”张知节几乎带上了哭腔,“是他们坑害我!那是我的真才实学!就算是会试我也能拿到头筹,他们坑害我!”
“你那同乡也被抓了?”严彭打断他。
“对……他,他是活该!”张知节一把抓住严彭,“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是受了他们坑害!我没有作弊,是他们抄了我的文章!”
严彭没动,只是冷声问:“你是否见过那考题?”
“……见过,但那是我同乡写的,他说那位卖考题的人只说不写……”
“看过便罢了,哪来这么多废话。”严彭像是终于耐心耗尽,抽回自己的袖子,“如此禁不住诱惑,就算入了官场,难道不是争斗里的炮灰么?”
张知节几乎绝望,竟然一下跪在严彭面前:“大人,大人!我是从燕云赶过来的,在乡试里可是第三名!我是老家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到京都参加会试的人啊大人!大人你可怜可怜我,我是被人坑害的啊!我母亲和妹妹还指望我能金榜题名,将来荣归故里啊大人!”
严彭不为所动:“那与我有何关系?”
张知节一下瘫坐在地上。
“科举舞弊是大罪,如果在其他人那里得到的供词与你不一致,那么你们几个便都是永不录用。”严彭道,“目下看来应该就是如此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燕云罢。”
被逼到绝路,张知节竟然一下暴起,要伸手挠严彭一把似的,然而被一旁的侍卫拦住:“狗官!畜牲!你颠倒黑白,不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