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到这了?”戚逢问,“原来住在此处的人呢,我找他有要事。”
朱颜没回答,最开始站在阴影里的少年迈出一步道:“先生吩咐过,若是方晏清颓势已显,对于其人……我们不敢擅做去留,需得来问。”
戚逢听得一头雾水:“不是,你们……你们说甚?”
那少年身上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郁,可模样看着柔美异常,二者掺在一起,竟然有种诡异的美感。
“这个幕僚,其实……其实是旧主留在这的。”朱颜想了想,与戚逢将阁老,他恐怕会联想到高瑞那里,便借了个岭南帮里的称呼,“旧主走一步看百步,早在十四年前就留下了他的算计。”
十二将剩了一半的蜡烛点燃,微弱的火光映亮了小半个屋子。戚逢眨眨眼,看清眼前景象后顿时汗毛倒立——房梁上吊着一个人,舌头伸着,面色青紫,早已没气了。
“他做了自己的决定,这是我无法干涉的。”十二道,“罪证都已保留好了,大人只需拿着这些离开便是。”
戚逢有些没听进去,压低声音问:“他,他为何要如此……”
十二没回答,只是被戳到痛处似的,闭上了眼睛。
于是朱颜轻声解释道:“慕叔公当年留下过祖训,慕家世代受明主恩封,文死谏武死战,不准出不忠不孝之人。慕家二叔便是死在阵中,如今……如今三叔是全了慕家的名声。”
戚逢呆立当场。
慕衡将军当年接替父兄承袭爵位,随白家军镇守北原,年方二十六。慕家多出武将,唯独他弟弟选了科举,原以为是条闲人路,却成了慕家最后一条活路。
谁知,竟然也死在此处。
“三叔高义,就算蛰伏于吕炳德也从未改变心中志向,仍盼着有人能洗涤乾坤,扬清扫浊。”朱颜的语气激动了些,“戚大人,一定拜托您了。”
戚逢直到走出好远,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没想旁的,满脑子都是那具晃晃悠悠的尸体。
他只在传闻中见识过慕家的风光,谁晓得真落到凡间,竟然就是这般模样。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戚逢这才缓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多日不曾回过家了。
他心中烦闷,无处消解时,未尝没想过抛下一切隐居到九池山上找迟畔种地的想法。可是……
“山秋回来了?”
戚逢勉强笑了笑,却并不似往日简单应答一声,而是十分郑重地将那一沓厚厚的卷宗放到阿彤手里,“阿彤,你收好,我日后会用的。”
阿彤有些疑惑,她的话还没说,竟然被一向话少的丈夫抢了先。
“这是……”
“卷宗,很多年的卷宗。”戚逢的眼中像是着着火,“你的山秋啊……要想法子翻一桩旧案。”
阿彤笑了笑:“好啊,不过你可需得快些……不然这孩子生出来,难道要我一人照料?”
戚逢愣了愣:“孩子?”
“傻山秋,你要当爹了!”
适才戚逢才从大悲之中缓过神来,如今一下又被这喜讯砸晕了,一时回不过来神。阿彤有些害怕叫了他两声,他的眼神才清明了些。
戚逢一时手足无措,竟是落下泪来。
阿彤虽然不晓得该如何宽慰他,但还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没说话。
戚逢情难自抑,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最后只乱七八糟地想抓紧平反了白家一案,他便去找迟畔隐居去。
--------------------
疫情散发,要做好防护啊!
忙了一天,躺床上又看见群里通知,死线在下周的作业,层层扒皮下来时间更短,有够无语。
不安全感越来越重,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我适应能力的问题,或者心态。调整就需要一段时间,偏还是自己的事,只能默默调整。
狗学校,快让你爹回家:)
今天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收藏关注海星评论一条龙呢_(:з」∠)_
第60章
付正越已经完全不晓得现在是今夕何夕了,他也不晓得自己烧断了多少根蜡烛,连饭都很少吃,几乎完全泡在了卷宗之中。
高瑞交待了不晓得多少,还有从那两个胡人嘴里撬出来的不少东西,整理出来竟然叫人毛骨悚然。
从何时何地何种起因开始,一直到后来把此事操持得越来越大,直到纸包不住火找上白治珩,又使手腕将白治珩扳倒……桩桩件件,几乎触目惊心。
付正越无依无靠的,挣命地做了官,也只是个小吏,若非邹季峰做上这个府尹,他这辈子可能都出不了头。
可是……可是直接给他提携到这么大一个案子上来,是否太相信他的能力了?付正越欲哭无泪,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