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放下这一纸密信,不由得牙酸——三百万两,这已经不是压榨了,这是连骨髓都榨出汁来了!
不过他这封密信是在开朝复印前一天收到的,比朝中的人早晓得这一结果。
方效承心中早已定论,他不过是借着大朝会看看他们的反应罢了。
赵天明的事让他无比后怕,他恨不能长一双天眼,一下就能看清谁和胡人打过交道。
前面便是燕云府,齐汝钧传信说他这几天会在这待几天,等朝廷的消息。
然而常安一进州府大门却愣住了。
“我的姑奶奶,你甚时候跑到这来的?!”
然而钟雨眠显然没有他这样的危机感,蹦蹦跳跳地揽住他的肩膀:“本来是打听销骨的,结果路走一半告诉我不用了。索性我都出来了,就到这边玩一玩,怎么样!在这见着我开不开心!”
常安开心得脸都吓白了:“你……你出来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罢,怎么了?”
“陛下晓得?”
“当然不晓得,不然我如何能走出京里的大门啊!”
齐汝钧闻声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小长安,陛下到底让她嫁我小表弟还是你啊?我怎么觉得小郡主跟你这么亲呢?”
“怎么着啊!”钟雨眠理不直气也壮,“我乐意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管得着吗你!”
来都来了,就算让她回去也不可能,常安只能默默祈祷方效承把这姑奶奶给忘到脑后去。
“把胡人放回去?”齐汝钧有些惊讶,“怎么回事,那可是他们大巫,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常安把密信往桌上一放:“锦衣卫才被裁撤下去几天啊,说话就一点用没有了?估计圣旨也用不了几天,到时候自己去看。”
齐汝钧一心想着胡人的事,反倒是钟雨眠敏感些:“锦衣卫被裁撤了?”
“你出京后的事,”常安道,“陛下亲自下的旨,还叫我把此事办完赶紧回京,到禁军里办事去呢。”
“还剩下的让我斟酌,”齐汝钧苦笑,“我他娘的还斟酌个屁啊,德利厥部穷得连牛羊都冻死了,能有甚可敲的了!”
常安摆摆手:“若是一点都没有,陛下早就让你就地给人杀了,何必又来回这一趟?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点没有?”
齐汝钧眨眨眼:“德利厥部的姑娘漂亮。”
“出息!”钟雨眠白了他一眼,“你就让他们把火铳交出来不就得了!”
“说起此事我倒想起来了,”齐汝钧道,“我们查了查,胡人用的火铳,除了当年捡白家军的残次品之外,有一部分是新的,和咱们的一样。”
常安冷笑一声:“那齐大帅可得好好看着火器营了,保不齐就有通敌叛国的。”
然而齐汝钧摇摇头:“入我火器营的火铳,一律有籍录,火铳火炮上也有标记,但胡人的那批没有。不过……上面却又京里火器营的记号,只是被刻意磨过。”
“京里出了问题?”常安一下坐正了,“这可难办了,得赶紧传信回去。”
“火铳火炮甚至是火药,个头都那么大,胡人到底是如何偷过去的?”钟雨眠问道,“难道是直接扛过去吗?”
齐汝钧:“郡主晓得黑水河么?”
“啊?这,这是哪?”
“这并非是河的名字,而是北原的黑市。后来我们发现,胡人喜欢管他们常用的几条私运路叫黑水河。不少火药和火铳火炮就是从黑水河流进德利厥部的。所以……朝中有钉子,而且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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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疫情:(
我想不带口罩出去,不用落地排一个小时的队做核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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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
第45章
“原来认认真真办一天的事如此累,”方俞安抻了个懒腰,“怪不得小长安之前总说睡不够呢,看来不无道理。”
迟畔说得没错,严彭这次是伤到了根本,看上去总是病歪歪的,脆弱得很。
虽然屋里已经温暖如春,可严彭还是裹着被子烤着火,指尖还是冰凉的。方俞安往手炉里塞了几块炭,放到严彭手里:“好好拿着。”
“如果非要让柯蒙多回去,那最好还是些武将去接手此事,便几乎不会出纰漏。”严彭看着那一点摇曳的烛火,好像全身的活气都聚在了那双眼睛里,“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又得送回去了。”
“那要不,我告诉长安一声,”方俞安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半路就给他扔个野山沟里?”
严彭不禁失笑:“他死了反倒更不好办,德利厥部都是出了名的生猛,真不怕他们再破一次北寒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