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不会让人死,但是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内脏被剖出。还有过分的,将战士的头颅完整割下,用秘制的药水浸泡,千年不腐。
一旦让夜不收行动,那么就算是让他们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速战速决。”严彭道,“大帅,这些事您应该比我更明白。”
于是,在文远几乎想退兵时,对方却忽然停了。
然后打开了城门。
“连兵符都有,肯定是齐汝钧没错了。”文远思索着,“进去看看,千万小心。”
县里的胡人看着收缴回来的兵器也很确定:“是我们的人,可他们为甚刚才进攻?”
于是两拨人各怀鬼胎的在县里相遇了。
文远一见胡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可转念一想,忽然自作聪明地揣测起了这一出是甚计策。
是要用这假扮的胡人,来看看我是不是叛逃了么?文远一笑,那好,既然齐汝钧还信任自己,何不如将错就错,继续在他麾下潜伏着!
县里的胡人一见到文远,心里也是一凉,然而忽然想起北寒关的消息,他们在汉人那里有内应。
原来是内应来了,既如此,且接待一下罢。
于是毫无戒备的胡人,就惨死在了文远的刀下。
县里乱作一团,文远这时候才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人给骗了。
直到齐汝钧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拍着手走到他面前,他出离地愤怒了,似乎能挣开绳索直接活吃了他。
“之前你们将军就说你有大才,将来能做大事,果不其然。”齐汝钧笑道,“一举帮本帅夺下科尔泽,记一笔功!”
“翁将军也在路上了,”严彭轻声道,“不过大帅还是得想办法早日夺回北寒关,毕竟翁将军可能是朝廷来的最后一次辎重。”
严彭说得有道理,毕竟北寒关被胡人占着是真,虽然他们现在被围堵钳制得一动不能动,但肉里的刺终归是不好受的。
而且,现在北寒关的事差不多回到朝廷了,那安全起见,补给肯定一律掐断。
齐汝钧忽然笑起来:“想不到,我堂堂北原军统帅,有一天也会沦落到齐饥寒交迫的境地!还真是……人事无常。”
这会天还没亮,但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启明星的光芒逐渐淡下去,悬在天空,欲落不落的。
“阿——嚏!”常安揉了揉鼻子,“小郡主?你如何到这来了!”
现在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可见常安已经在京郊待了一宿了。
钟雨眠旁边还站着个女子,可她……他并没有上妆,不难看出那比女孩要锋利的轮廓。
两个人对着一个矮矮的坟包,一时谁也没说话。
常安走过去,把披风往钟雨眠身上一裹:“这大风都嚎一宿了,你们俩就是铁打的也撑不住!走走走,跟我回去!”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十二的声音再没有女子似的温婉,“虽然师父早说他有这么一天,可我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钟雨眠像是冷极,连手都不太听使唤,哆嗦着攥住常安冰凉的手:“白家……真是逆党?”
“有这朝廷一日,白家就永远是逆党。”常安的声音几乎散在风里,“可你觉得这重要么?说句大逆不道的,如果哪一天你阿爷在西北让陛下起了疑心,你也是逆党。”
十二将坟包又堆高了些:“师父受他旧主所托,总算是完了一个旧主的心愿。不过我没见过他旧主,但听师父说,五殿下少时,就得他旧主庇佑过。”
常安点点头:“这我晓得,俞安和我说过。他虽然不清楚那人是谁,但现在不难猜到,那是白治珩。”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帮五殿下了,”十二道,“帮里做的事有些多,我得回湖州去替师父善后。先生还没回来,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
钟雨眠闻言急切道:“那用不用我送你回去,这样也能安全些。”
十二惨淡一笑:“不敢再劳烦郡主了。二位,在下回湖州会全力查清假账一事,到时可有的是要麻烦二位的事呢。二位,就此别过了。”
直到十二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慢慢亮起来的天光里,钟雨眠才回过神似的:“长安……那如果这样,算不算五殿下也与逆党有勾结?”
常安摇摇头:“我猜,陛下晓得。”
方效承并没有和方俞安单独说太多,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宫里逛,也不说话,也不停留。方俞安不晓得他是甚意思,只能忐忑地跟着。
西苑里的暖阁十分暖和,几乎能催开四月的花。
方效承坐在矮榻上,对方俞安招招手:“过来坐。”
方俞安心里打鼓,但时间久了,他已经麻木了,只想来一刀痛快的。于是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方效承对面,等着他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