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汹涌的悔恨与悲伤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鹿溪浑浑噩噩地朝霍睢那里爬了两步,想要替他捂住流血的伤口。
男人抽搐的手指缓和了一下,强忍着不适反手扣住他的五指。
“没事,溪溪,是有人暗中作祟,你不要自责……”
他想摸一摸少年的发旋安慰他,可是还没来得及伸出另一只手,就被慕容夙一脚踹到地上。
眼前这对宛如亡命鸳鸯的人执手相看泪眼的画面极度刺眼,令他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毁灭欲。
慕容夙一把扯住鹿溪的手腕,强逼他们分开了紧握的手。
“把这个反贼拖下去严刑伺候,注意不要让他死了!”
死了是便宜他们了!
若非他还保留着一分清醒,定会让霍睢亲眼看看……
“不,不要。”鹿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疯狂地摇着头想要追过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被狼狈地架起来,离他越来越远。
心口像是被什么剜空了,冷风呼啸而过。
他回过神,哽咽着拽住慕容夙的袖子,抖着唇恳求道:“求……求你放过他。”
放过他?
慕容夙眉头一挑,脸上掠过一丝狠意,拽着少年往内殿走去。
他的步伐迈得太大,鹿溪还陷在方才那种天都塌了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注意跟上,被拖拽了没几步就摔倒了。
可慕容夙现在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硬是扯着人进入了内殿。
那个道士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里面仅有诡谲的红线悬于空中,部分被霍睢斩断,纠缠在一起的断裂线头垂在地面。
慕容夙眼睛一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个道士给朕活捉回来!”
方才鹿溪刺杀霍睢的行为,明显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
蔺川说,待阵法大成,鹿溪会听从他的吩咐,任他予取予求。
他亲眼看见那个道士被霍睢一剑穿心,而现在……那个道士完全不见了踪影。
他一定没有死,手中还握有控制鹿溪的方法,所以他不能允许那个道士流落在外!
一是为了彻底占有小哑奴,二也是怕……将来自己也会像霍睢一样被那个道士摆一道!
不过……他的确要感谢那个道士。
慕容夙将少年一把丢到榻上,鹿溪一骨碌爬起来便要逃开。
男人眸光一沉,扯出旁边纠缠着断线的纱幔。
鹿溪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握住了一般,腰肢一软,砰地一声砸回榻上。
他向来清澈的眸底也染上了几分恨意,冷声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明明刚能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得紧,经过这一遭大吼大叫,他的嗓子更像是坏了般。
每吐出一个字,喉咙就如同吞刀片一样。
慕容夙觑了一眼手中的红线,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缕明悟。
第94章 哑奴20
他拨弄了一根红线,鹿溪的腰瞬间不由自主地往下塌了塌。
少年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吃力地想要爬起来,腰肢颤得厉害,却丝毫不能自控。
“哈。”慕容夙发出一道愉悦的气音,眸底满是扭曲而又疯狂的快感,霍地将人抱到怀里。
“溪溪,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密密麻麻的吻仿佛狂风骤雨般落在脸上,鹿溪抗拒地躲着,但连扭头都做不到。
慕容夙手中的丝线一紧,他甚至主动地往前贴了贴,跪坐在男人膝上。
“你这个疯子!”鹿溪嘶哑的嗓音中弥漫起一缕哭腔,“我不是,你快放开我……”
慕容夙眸底顿时涌起了一股更加浓稠晦暗的神色,玩味地放开了手,将丝线一圈一圈地缠在手指上。
鹿溪便随着他的动作,又往男人身上凑了凑,甚至胳膊也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挽住他的脖颈。
慕容夙眯起眼,嘲讽地笑道:“朕已经放开了,好像是爱妃……故意赖着朕吧,怎得如此口是心非?”
夜里的凉风透过破烂的窗棂穿过殿堂,吹得铃铛叮咚作响,鹿溪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终于意识到了那些红线有问题。
可是他的手指都无法抬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夙研究摆弄那些红线,甚至配合做出相应的动作。
他主动地环上男人腰肢,全身上下唯有眼睛可以控制,邀请慕容夙躺在了榻上。
年轻的帝王冷静地疯魔,丝毫不觉得可怕,反而笑着反拥住少年。
经过一夜折腾,天边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慕容夙的脸庞藏在阴影中,宛如吐着芯子的毒蛇:“你说……如果你在霍睢面前像现在这般主动,他会不会痛彻心扉?”
鹿溪瞳孔一缩,僵硬的面孔抽搐了两下。
“不……”
可慕容夙反而愈加兴致盎然,故作温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脊背:“睡吧,待明日朕再带你去审问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