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洄在阿戊肩上抬脸,“试探什么?”
阿戊低眸,说:“我只能确定,车和刀都是冲我来的。”
才九点多钟,隔壁总是传来撞墙声,和哼吟的娇声。
这昏昧的灯光更染暧昧了。
谈话进行不下去,雁洄抓衣服去洗漱。
洗好出来,那些令人脸红的声音更猖狂了,左右对门,交织层叠,此起彼伏,一声更赛一声高。
雁洄挪步到床尾,不敢去看阿戊的脸。她的人生还未如此尴尬过,这小旅馆鸳鸯地!
“咳!” 阿戊硬着头皮想缓和气氛,“其实……证明这里‘安全‘。”
可不,兴致那么高。
雁洄脱鞋上床,扯被子滚到床,蒙被盖头,“我睡了。”
阿戊无声地笑了笑,“睡吧,我守着。”
雁洄堕眠之际,耳边还时有动静,
天未亮,雁洄就醒了。
灯没关,阿戊坐床头一夜。
雁洄在床上伸懒腰,扭动得跟虫子一样,扭完才在阿戊的眼光下打招呼。
“早,休息好了吗?”
阿戊轻点下颌。
雁洄一个鲤鱼打挺,“那就起吧!我们第一个探视。”
收拾退房。
清晨的街道微有凉意,青白的天色,使得街景更沉郁。
喊车去法院。
看守所就在法院再过去一点,以防再被跟踪,这次他们格外小心,提前下车。
哨兵刚换岗,高访的朋友过几分钟来了,一看有两个人,就说:“只能一个人探视。”
雁洄进去,阿戊在外面等。
看守所里高高的围墙电网,灰旧的楼,看起来很压抑。里面的作息比较早,雁洄签过记录,没多久来亮就被带到一个小房间,穿着统一的短袖夏装,人也干净许多。
隔着厚重玻璃,来亮的眼睛清明,嘴唇动时,牵扯鼻孔周边的褶皱皮肤,整张脸乱动地狰狞。
“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言语也顺畅,看来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人。
雁洄一直在看着来亮,不接话,从他的脸看到裸露的皮肤,俨然好奇。来亮被这种眼神刺激到,张口吼了一声,面部抖动。
雁洄笑笑,继续用视线制造焦虑。从亮上半身前倾,浑浊的眼珠子瞪回去。
玻璃内外都是一小块桌面,雁洄看不到来亮的下半身。
“来善知道你杀了人吗?”
“我没杀人!”来亮狠视雁洄,咬紧牙齿,脖子都拉出了筋。
“来善心疼自己被抓走后杳无音信的哥哥,看来是心疼错了,啧~”
来亮从椅子里跳起来,“你闭嘴!闭嘴!”
看守的管□□出声喝止来亮,同时撇了眼雁洄,带着警告的意味。
身有残缺的人,很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和不好的看法,来亮想维持他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雁洄最后再激一把,“你阿乜恐怕对你很失望吧。”
顿时,来亮像点着的炮仗,面赤如猪肝,整个人站起身,锁着镣铐的手砸着前面的桌台。
管□□立即上前将他带下去,探视结束。
雁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走出看守所。
和阿戊坐车到进城大巴的经停点附近,找到便于观察的店铺,进去逛逛买了点东西,又借用电话。
电话拨去地质队,问到能与张仝联系的吞榜村民家的电话,拨通找张仝。
雁洄询问巴独水洞的跌差发电是否有进展。
张仝遗憾地说,跌差发电被否决了,具体是被领导层,还是资方否决,他没说。
挂断电话,雁洄心里有数了。
第39章
国宾酒店接近这个回地苏的站点, 雁洄没等错。
农植龙送青苗上车的时候,雁洄拨通林为宁的电话。
青苗乘坐的大巴开走了,农植龙还候在那里, 不知道在等什么。
因为离得近,林为宁来得很快, 带着一个巴掌大的照相机。他教雁洄使用,并交到她手里。
雁洄掌握好使用方法后, 看了眼相机牌子,外国字,音译卡西欧什么的。
“雁洄。”阿戊突然喊。
雁洄会意,她对林为宁说:“有时间再谢你。”
然后视线一转, 看着阿戊, 阿戊说:“去吧,我在你身后。”
雁洄转脚向外走去,隔开距离,阿戊也走出店铺。
“老板,我买杯咖啡。”这里只有即饮咖啡, 林为宁不挑剔, 在店里找个位置坐下, 望着那两人远去。
悠闲地喝着咖啡,林为宁对他们莫名的行为不感兴趣, 毕竟他到都安的重心不在这。
农植龙等到人,直接去了最近的一个卖场,两个人肩挨着肩地逛。有时交谈,有时替对方挑衣服, 这样进出几个商铺。
雁洄在后面跟着, 看农植龙拿出一件中性的浅卡其外套, 给身旁人说话,又指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