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心疼、悲伤等各种情绪笼罩心头,莫北反应过来,巡视将司宁宁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想带司宁宁上坡,想带司宁宁回去,却发现司宁宁身体软得就像一摊泥,又软又重,他根本扶不住他。
莫北红了眼,眼角浸出心碎的水光。
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在这一刻险些哭了出来。
莫北不知道司宁宁还有没有知觉,此时此刻能不能听见他说话,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质问!
“他算什么?他算什么!”
“司宁宁,司宁宁!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就让你这样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莫北涩涩开口,心疼地搂紧司宁宁,用力按住司宁宁的脑袋贴近他胸口,他眼含热泪,却是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没了他不行吗……”
怀里原本没有一丝动静的人,在这时忽然呻吟抽噎了一声。
莫北焦急撤开半步,却见怀里的司宁宁始终闭着眼,狭长的眼缝后面却泛起了两行热泪。
强势与急躁被眼泪击散,女孩细碎的呜咽声,激得莫北一双星眸充血,一颗心更如被利爪钳制,痛得厉害。
司宁宁唇瓣轻轻牵动,仿佛在说些什么,莫北没有听清,登时将耳朵凑近司宁宁耳边,又追问了一遍: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疼。”
司宁宁在喊疼。
“……好疼。”
“疼、疼?哪里疼?”
莫北手忙脚乱,抱着司宁宁胡乱检查起来。
然而冬季的衣服实在太厚,莫北没检查出什么,后知后觉想起赵宏兵和李凌源他们都在附近,莫北拔高嗓音喊道:
“在这里……”
“队长,我找到司宁宁了,我们在这里!”
赵宏兵很快带着人手赶来,几人一起合力将莫北和司宁宁从坡下拉了上来。
莫北背着司宁宁,赵宏兵站在一侧,将司宁宁挡在脸侧的辫子抚去一旁,焦急打量了一番,喃喃道:
“怎么这样了,怎么就这么样?”
司宁宁的围巾还在小坡下方,赵宏兵余光扫到,立即转身跳下坡把围巾拾了起来。
再上来之后,赵宏兵将围巾展开小心搭在司宁宁后肩,冲着莫北和李凌源、宋书瀚等人说道:
“你们现代司知青回去,从小路走,这件事不好让队里的人知道……我去找霍朗,一会儿我们会带卫生所的大夫一起回去。”
莫北用力点头,提步就要走,宋书瀚在此时说道:
“如果不好让队里的人知道,那我们还回去吗?不如直接去镇卫生所?”
赵宏兵思索了一下,立即点头,“行,那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赵宏兵给莫北等人指了出山的方向,莫北托着司宁宁往背上掂了掂,提步走动起来,李凌源和宋书瀚两人则都忧虑地跟在他身后,两手都虚虚伸着,就怕莫北体力不支,让司宁宁从背上滑落下来。
而等几人走后,赵宏兵又往山的深处走去,边走边扯开嗓子喊道:
“霍朗,霍朗,找到了,人已经找到了!回来吧!”
……
霍朗很快回来和赵宏兵碰面。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些彩,但是这次状况发生得突然,饶是这会儿人找到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光顾自己身上如何,都急切地想确保司宁宁的安慰。
碰头赵宏兵草草说了下情况,两人便一起下山朝镇里赶去。
想到这叫人觉得心惊胆战的事,赵宏兵头一回呵斥霍朗:
“你那会儿跟我嘱咐,我以为你跟司知青都说清楚了,敢情你什么都没说?”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你这办的什么事儿?要是这人真出了点什么好歹怎么办?你心里过得去?我们怎么跟人家娘老子交代!”
霍朗默默挨下训斥。
赵宏兵看他焦急沉默的样,也能猜出他现在心思不在这里,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提快步伐连跑带走的走动起来。
然而赶到镇里卫生所却并没有撞见莫北等人,再跟大夫一打听,卫生所今天压根就被接待过病人和伤员。
站在招待所门口,赵宏兵急躁抓着脑袋,“这是走丢了还是怎么地?我给他们指过路了啊!”
霍朗站在赵宏兵身侧,目光细细望着前方思索片刻,这一思索,就想起路上积雪上方留下的车轱辘印儿。
“县医院!”
霍朗刻不容缓,丢下两个字后,火速冲了出去。
司宁宁在县医院。
确实是。
莫北等人在下山时,正好迎面撞上过来找人的单满堂。
单满堂不认识莫北他们,但是却认识司宁宁,双方一打照面,几句话概括为情况,单满堂表明镇卫生所地方小,可用的药也少,为避免出现其他问题,还是去县里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