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要怎么玩？”
“随便走走呗, 还能走丢了怎么地。”
叶惟带陈思杨走进那个路口, 越靠近越心虚, 她在别人家房子的墙角处微微探出一个头, 朝那边望了望。
其实完全看不见, 还要再走一段小路才看得见。
陈思杨在背后看她做贼心虚的样子, 不免好笑。
“我外婆家就在那边。”
叶惟伸手指了指：“还要再拐个弯, 那栋房子，你看见了吗？”
那边房子不少，陈思杨根本分不清她说的哪一栋, 但还是点了点头。
“咱们不能再走过去了, 不然有可能会被发现。”
陈思杨继续点头。
叶惟觉得自己有点渣, 把人家巴巴地喊过来现在又要踢开。
“你午饭和晚饭怎么解决？”
“我街上随便吃点呗。”
“午饭可能还有开门的饭店，但是晚上大多数都关门了吧？”
今天可是除夕。
“那我中午就打点包呗，或者买两个面包。”
陈思杨看着叶惟懒懒地笑，觉得她有点儿大惊小怪：“祖宗，还饿得死我？你赶紧走吧，别担心我。”
叶惟抿唇，看着他没说话。
陈思杨轻轻抬了一下下巴，叶惟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
她好像总是比陈思杨先离开，每次都是陈思杨看着她的背影。
叶惟朝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跑到陈思杨面前，吓了他一跳。
“陈思杨，我今天一定想办法出来陪你过年！”她拍了拍陈思杨的上臂，然后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陈思杨哑然失笑地看着少女跑走的背影，靠在一旁的土墙上。
叶惟跑回家的时候，于羽正在餐桌上吃已经摆好的、从外面买回来的现成菜，她看到叶惟，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
“姐，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饿死我了。”
叶惟不好意思地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把包子递给她。
大人们都在客厅准备菜，李雪华让叶惟和于羽把外婆家里的麻将找出来，用湿毛巾擦干净灰尘，他们晚上要打牌。
叶惟应了句好，脑子里却在构思到底有哪些空当可以溜出去陪陈思杨。
下午大部分的时间会准备晚上的菜，晚上吃完饭大人们要打麻将，应该可以借口出去玩。
但也许不会被批准，因为冬天的天黑的很早。
半夜的话，哎，不行，过了今晚12点就是新年了。
叶惟入神地想着，于羽叫了她几次都没听见。
于羽一掌拍在叶惟背上：“姐，回神！”
“啊。”
叶惟抬头，盆子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了，滴滴答答的洒在周围的石头地上。
“肯定不是普通同学这么简单的关系吧？”于羽在一旁拧帕子，朝她挤眉弄眼，“他长得真好看，还高，笑起来也好看。”
“如果跟你没关系的话，不如介绍给我。”
叶惟听到这句，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一秒也没思考：“不可能。”
于羽笑，着蹲下仰头看她，叶惟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她转开视线，弹了几滴水珠在于羽脸上，被反击回来。
两人嘻嘻哈哈地坐在小板凳上一颗颗擦麻将上的灰尘。
“所以他是谁啊？看起来不像是男朋友，但是也不像普通同学。”
叶惟又一次面对了对她和陈思杨关系的问题，上一次还是张婕婕在食堂恨铁不成钢地问她到底喜不喜欢陈思杨。
这次的问题要温和得多。
但是变得没有当初那么斩钉截铁，难以回答。
叶惟沉默地思考了一会：“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很感谢他，因为他在很多我不开心的时候陪着我。”
于羽没想到是这么正式的回答。
她们很久没谈过心了，而且自己比叶惟小，心性也没她成熟，所以上高中以后，叶惟就不爱和她讲心事了。
但现在她姐姐的表情很认真，虽然看着手里小小的方块，但是目光像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她的表姐从小干什么事都很有始有终，而且都能做好。
于羽还记得小时候暑假到屏山找叶惟玩，那时候她正在学钢琴，于羽也很感兴趣，跟她一起去练琴。刮风下雨，叶惟一天不落。于羽连那个暑假都没坚持下来。
从此，于羽一直很佩服她。
只是长大以后，她们学业都繁忙了起来，除了过年，平时连面都见不上。
特别是最近几年，叶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了，让于羽觉得陌生，她就算和叶惟面对面说着话，也感觉不到她们小时候那种亲近的感觉了。
但是刚刚她说的这段话，让于羽一下子觉得有些感慨。
“那就好，”于羽把擦好的麻将丢进另一个盒子里，发出清脆地一声响，“姐，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