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看他笑得得意兮兮，也忍不住回头看他。
“是呀，比你想象中还要早一点呢。”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叶惟毫不避退，倒是陈思杨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咳一声，略微移开头。
这附近是个废弃的工厂后门，人也不算多，但是有昏黄的路灯。
脚下是一片泥土，远一点就是石板路。
两人并肩坐在墙上，难得悠闲地发了会神。
叶惟抬头看看深蓝色的天空，和脚边那几棵泛黄的树顶。
很静谧，她觉得上个周末没趁阳光出去散步的心得到了补偿。
“这些树是不是没有人施肥啊，居然还没有墙高。”
“就跟你似的，营养不良。”
叶惟白他一眼，“长得高了不起”还没出口，陈思杨已然跳了下去。
他落地缓冲了一下，然后转身仰望着她。
“怕吗？”
“不怕。”叶惟微微昂起头。
“你每次都死鸭子嘴硬。”
“真不怕，你不是在下面吗。”
“对，我在下面接着你呢，跳吧。”陈思杨朝她张开双臂。
叶惟正准备朝前挪，突然听到陈思杨在喊她的名字。
“叶惟。”
“哎。她极轻地应了一声。
“一直看着我吧。”
她收回脚，看着陈思杨。
他的头发老是不顺，风吹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偏偏整个人又爱作对，桀骜不驯得很。
只不过今晚上很温柔。
让她踩肩膀的时候，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还有抱着她的时候。
少年在这凉如水的夜晚，就像仰视神明一样，带着虔诚和祈求，征询着她的垂怜。
叶惟跃下的时候，感觉身体轻盈的要命，就快要飞了起来，像是挣脱了什么。
于是她也给出了一句比月色还要温柔的回答。
“好。”
她本来不确定陈思杨听到没有，但是瞥见他微微弯起的嘴角，想来没听到也猜到了答案。
第26章 猎户座
陈思杨带她到孚山的山脚时候, 叶惟还有点迷惑。
这是要半夜爬山？
陈思杨站在山脚那条上山的公路旁，打了个电话。
叶惟听见那边曾一鸣扯着嗓子喊：“催催催！老子又不是从山上飞下来！马上就到了！”
叶惟和陈思杨站在路旁等他。
叶惟没来过后山，她一般都是从前山上山, 所以四处张望着。
后山比前山冷清多了, 弯弯绕绕一条盘山公路, 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
曾一鸣开着汽车远光灯从山上下来，叶惟有些吃惊：“他会开车？”
她本以为会是什么电动车一类的，没想到是轿车。
“嗯，不然你看这坡，电动车上得去？”陈思杨朝那边挥挥手, “他成年了。”
“那你呢？”
“我？我也成年了。”
叶惟问：“你生日多久啊？”
“跟你同一天。”
“真的吗！”
“假的。”
叶惟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到底多久？”
“6月27。”
“哦，”叶惟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你怎么不问我的？”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叶惟还想问，曾一鸣已经开到他们面前, 降下车窗，做了个掉头的手势。
转了一圈又开回来。
“嗨, 叶惟。好久不见。”曾一鸣朝她打招呼。
“嗨。”叶惟笑回。
两人上车, 陈思杨坐到副驾驶, 扣上安全带。
“他们都到了？”
“你们搞什么这么慢, 再不来, 已经快要把准备的吃的都要吃完了, 这还啥也没看见呢。”
这山不算高, 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曾一鸣把车停在路旁，三人往树林里走去。
陈思杨从曾一鸣手里接过手电筒，递给叶惟。
“你抓住我的胳膊吧。这山上坑坑洼洼的, 小心别摔了。”
曾一鸣在前面带路, 这条路虽然需要爬上爬下的, 但是已经被人走出了一条小路，不算难走。
“这里怎么会有一条小路啊？”
“住山上的人在大雨过后就经常走这条路，采蘑菇下山卖。”陈思杨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过还好前几天没下雨，不然这泥巴可干不了。”
“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以前跟我外婆来采过几次蘑菇。”
“哇，陈少爷还会采蘑菇呢，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曾一鸣走在前面还不忘揶揄陈思杨。
“滚你丫的。”
走了也不多远，开始平坦起来。
头上遮蔽的树林渐渐稀疏了，他们来到了山顶。
“杨哥！叶惟！这边！”
叶惟还没看清人，就听到随欣的喊叫。
“你怎么不招呼我呢！诶，我可是下去接人的！”曾一鸣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