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雨对她的问话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进了电梯。
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三秒钟。松雨先开口道：“谢谢你今天留下来吃饭，阿烈应该挺高兴的。”
南雪斜睨了她一眼，“呵”了一声：“在我面前装什么？他又不在。”
松雨之前对南雪积攒的一点点好感又瞬间消失殆尽了，立即也不客气地回道：“的确，对你用不着。”
电梯到了一楼，松雨本都不打算出来，想直接按“下行”键了，却被南雪抢先按住了按钮。
“怎么？大小姐还要我恭送您到大门口才满意吗？”松雨的口气不甚友善。
“谁稀罕！”南雪道，“你出来，我和你说句话就走。”
松雨看在南烈的面子上，走出了电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耐又防御状。
“江松雨，随便你怎么演，我是不会信你对他是真心的。”南雪也抱着胳膊，微抬起下巴，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道。
“我不在乎你的看法。”松雨毫不示弱。
“你那点心思，只有白痴看不见。”南雪摇摇头，“南烈更是疯了才会相信，一个正常女生会喜欢他这样的人。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不是白痴、还是告诉我我脑子不正常？”松雨哂笑道，“好的——你不是白痴，我是傻瓜，南烈是疯子。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南雪道：“你不用跟我东拉西扯，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最好别把他害死了。不然，南家不会放过你。”
“他当然会死，你我都知道。”松雨心一横，放出狠话，“怎么？你现在大了、懂了一点事，知道南烈没命和你争，你就想扮演一个好妹妹了？”
“你果然是个坏女人。”南雪气得咬牙切齿。
“是哦，你去敲锣打鼓提醒你哥呀！如果你想让他离开得更快的话，你大可以去！我会认的！”
南雪一跺脚，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南雪走了？”
松雨下楼后碰到南烈，他问了一句。
“嗯，走了。”她看着南烈的眼睛，想起刚才和南雪说的那些“狠话”，突然有些心虚，还有一丝后悔，觉得自己的口不择言对南烈像是一种变相诅咒。
“你们没吵架吧？”
“吵了。”她笑笑，掖了掖额前的碎发，“她说她永远不会承认我，因为我不配。”
“你不需要她承认。”
“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冲他笑得更媚了，“她又不是你，关她什么事。”
“我也……”
“不许说——”她打断他，严厉又充满柔情，“别伤我心。”
他叹了口气，滑走了轮椅，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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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抱不紧
◎“为什么我的手没有力气，为什么我抱不紧你？……”◎
夏天还未过去, 暑假却已近尾声。
松雨回J国前两天，南锡民来别墅陪南烈吃了顿饭，南烈进房画画时, 南锡民把她叫到楼上的书房单独谈了一会。
尽管他待她的态度很和蔼，没有多少居高临下的成分, 但自从第一次在他们两人之间达成某种协议之后, 松雨就再不能像早些年那样面对南烈的父亲了。南锡民不再是一个长辈，而是“上级”、是“老板”，而自己则是向他不定期汇报工作的“下属”、“雇工”。
“这两个月, 我就是这样陪阿烈的。”松雨把最近这段时间在南烈身上下的“功夫”滤掉细节全都告诉了南锡民。
她的手攥得很紧，即使陈述完一切, 也久久没有松开；眼眶里有悬而未落的泪水，说话的间隙偶尔抿紧嘴唇，忍耐着翻涌的情绪。与其说，是因为在“报告”那些与南烈亲密动作时感到害羞，不如说是因为屈辱感。随后, 她又会为自己这莫名的不值钱的自尊心感到可笑。人生如戏，她在南烈面前演的这一出本就是有人花钱点的戏，又不是正经谈情说爱讲什么情侣间的私密。金主愿意捧场听就不错了, 自己又在矫情什么呢？
“辛苦了。”南锡民道。
“不会, ”她抬眼笑笑, “应该的。”
车子去往机场的路上，松雨和南烈坐在一排。两人话很少，只是松雨在最后一个转弯时, 握住了南烈的手。
他没有挣开她, 甚至柔柔地看向他, 睫毛轻颤, 眼中光影明明灭灭。
“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不用来机场送我了。”她说，“我可以天天在家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