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两座山脉,旁边又有汾河潮湿的环境在蛇类众多。
作为流民聚集的十方城,城内擅抓蛇的人还不少,一天下去,几个竹筐里塞满了原本在冬眠而被迫醒来的蛇。
怕给蛇冻到,竹筐外面还用稻草给裹了好几圈。
将有毒和无毒的分开来后,贺辞在晌午带着整装好的兵士一起登上了城门。
“对面的!看看这是什么?”
“爷爷怕你们饿死,特意给远道而来的孙子们准备了吃食!”
扯着嗓子的兵士们整齐地喊话,让对面的乌央国兵士齐齐看了过来。
“听闻,蛇肉大补!十方城乃好客之城。”
“今日就请各位一起好好补一补!”
几轮喊话过去,乌央国的人果然忍不住往城门靠近。
一只苍白的手从碧蓝色的大氅里伸出,向下摆了摆。
一条条被拴在铁链上的蛇从城墙上放下,下方坠着着带火星的木炭和草杆被风一吹很快燃烧了起来。
疯狂扭动身子的蛇带着铁链哗啦啦地响,一阵过后,似乎都能闻到肉香。【注1】
“大巫!”红着眼睛的乌央国人眼巴巴地看着中间的人,一身宽袖大袍的大巫脸上涂着彩色的颜料,只能看出来是个年纪以高的老者。
大巫定定看着城墙上扭动的蛇,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忍不住。【注2】
城墙上的贺辞半睁着眼,又一挥手。更多的蛇被放了下去,密密麻麻坠了一排。
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的人背着两把斧子,斧子上的圆环里挂着不知名的兽牙,每次呼吸都叮叮咣咣地响着。
“大巫!让我去杀了这帮亵渎圣兽的畜生!”雅哈图身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怒不可遏。
“大巫,让我去,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啊大巫!”
身后的兵士们红着眼睛,一个个都争抢着要去,大巫哪怕知道这是对方的毒计,也不能拦着年轻一辈人的热情。
大巫抬起右手,宽大的袖袍抖了抖道:“儿郎们,让庆国人看看,我乌央国的刀刃。圣兽被亵渎,必遭天谴,就让庆国人的血给亵渎圣兽做祭品吧!”
“做祭品!”
“做祭品!”
呼啸的呐喊声带着乌央国人内心的愤慨,雅哈图带着大军一路直冲十方城而去。
站在城墙上的贺辞被李师父强行塞进两个盾牌后面。
取下身后背着的半人高的弓,声名远播的独鹿先生张臂一拉,就是满弓。
要说弓箭,谢嘉是精通各类弓箭,李师父则是专注重弓,比拇指粗的箭弩带着破空声直接将战车上的敌人带飞出去。
乌央国人擅机括,战车种类很多,但再多的种类也要人工推动。
李师父专挑战车后的人动手,为了减轻重量,战车前面的挡板往往不太厚,就李师父的重弓,哪怕是圆木都能射穿,何况是一层木板?
雅哈图闪身躲过一根箭羽,脸颊被尾羽划开了一道口子,转头一看,战车上的人正中一箭。
好厉害,这箭若不是他躲的快,能被直接射穿喉咙。
城墙上的箭雨不断落下,乌央国的冲锋死伤惨重。
后面的大巫眼里全是心疼,这次他带了五万人,汾河边还有蒙布力的五万。
按照大庆的一贯风格,五万人足够直接踏平十方城。也是之前听说十方城城主十分厉害,他才打算徐徐图之。
没想到这十方城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打。
要说兵士守备,十方城绝对不是最多的,这四千人中还有一大半在许慕晴眼里都是半成品的新兵蛋子。
但工坊和兵坊在十方城,他们可能缺人,但从不缺军备。
箭羽就和不要钱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将敌人性命留在城外。
贺辞还不嫌事大的,让人继续放蛇,继续烧。
李师父都佩服贺辞这种心狠手辣,放下手里的重弓,活动了下筋骨后李师父帮着将一缸缸滚烫的东西摆好。
损伤严重的乌央国并没有放弃,离城墙越近他们越有动力。
头上扭动的蛇在锁链上挣扎,地上还有断成几节的蛇肉,这无一不刺激着乌央国人的神经。
战车到达城墙下后,一节一节的梯子被搭起来,不多时就搭到了合适的高度,哪怕过程中被滚石砸伤、砸死了无数人也拦不住乌央国人为圣兽报仇的决心。
一排排的人沿着梯子往上爬,滚烫的金汁从城墙上倒下。
“啊!”捂着眼睛的乌央国兵士从梯子不断掉落。
金汁,粪水煮沸后的产物,不仅因为高温能将人烫伤,更严重的是伤口的感染。
贺辞怎么弄一个简单的金汁呢?
兵坊里有很多不规则形状的废渣,尤其是之前从外面“收”来的武器,因为纯度问题,基本都要重铸。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废渣连二次利用的意义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