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巫晗喊住前面叉腰的繁花,从袖中摸出一方没有任何绣花的丝帕道:“姑娘想来是借丝帕有用,我这里的丝帕可不是什么贵重玩意。”
许慕晴瞟了眼旁边的繁华道:“小日子要早点休息,老赤脚会着凉的。”
“噗。”巫晗被这老干部的发言给戳到笑点,将帕子往前递了递道:“谢姑娘关怀,一会儿就放她去休息。”
接过素白的手帕,许慕晴从袖中掏出一方小印借着旁边快要干了的墨在丝帕上留下了印记。
想了想巫晗之前所说的,又掏出另一块小印在左边也印了一个。
“若是姑娘在皇城遇到无法化解的事情,可将丝帕撕成俩份,拿着左边的去荣盛寺找妙空方丈。”
吹了吹丝帕上的墨,许慕晴又道:“要是哪天姑娘想要看看这天地,就拿着右边的这份去霖州吧。”
将干的差不多的丝帕留在桌上,许慕晴敛衽施礼道:“姑娘保重,若有再见之日望姑娘不负初心。”
巫晗看着留下丝帕后潇洒离去的许慕晴,捡起桌上的丝帕看了看。
右边是个带着许字的私印,左边是一枚雕刻复杂的花朵印。
“万通钱庄么?”巫晗想起许慕晴留下的那句话,如果想去霖州可以找万通钱庄。
但她记得万通钱庄的东家不姓许,这左边的花朵印记又是什么?
古怪的女人,巫晗想。她不相信什么巧合,只相信许慕晴有所图谋,可图自己什么呢?
~
那天之后许慕晴没有再出穆府。
穆家能带走的东西都被运了出去,许慕晴听着外面探子间的谈话,知道时间到了。
“开始吧。”穆老夫人穿着穆家祭祖时的华服带着穆元白和还剩下的十几个家仆打开了穆府大门。
许慕晴站在假山后面,看着周围忽然紧张起来的探子,停在门口的穆家人齐齐跪了下去。
“陛下有令!”传旨的人带着御林军在穆府门口还没来及往里面闯,就看到了自己应出来的人。
这么奇怪的阵势早就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百姓们渐渐围在穆府门口,看着跪向皇宫的穆家人。
穆老夫人制止了传旨的御林军:“且慢。大人不必费事。我们不跑。”
“我儿守卫卫临关惨死,是为了大义,为了庆国。”穆老夫人捧着穆将军的灵位一字一句沉沉地道。
“那姓周的不听我儿劝说,带大军深入草原,耗空边境粮食,损失数万兵士。”
“又眼看卫临关守卫困难,带兵出逃。害我儿战死卫临关,尸骨无存。”
身后的穆元白和仆人们低声哭了起来,连带周围的百姓都忍不住伤感,穆老夫人这么大把年纪还要经受丧子之痛,这已经是她最后一个儿子了。
只见穆老夫人朝着皇宫方向深深叩首三次道:“那姓周的为陛下亲信,为了这么个亲信陛下竟然要将卫临关失守之事强加在我儿身上。”
“我儿守卫卫临关多年,若是想反早就反了,陛下却还是如此忌惮,要将这泼天罪名安在穆家身上。”
“我自知命数不长,也不愿孙儿劳累陛下亲自动手,今天就给陛下一个交代。”
穆老夫人颤颤巍巍地抱着灵位起身,仿佛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穆家既然走不出这皇城,老身也不劳烦陛下了。”
说完带着哭成一团的人回到了穆府,厚重的府门发出被时间侵蚀过的声音。
穆府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府门的不远处就是白日最喧闹的地方,侧面还有好几个重臣府邸。
“啊这……”现在围在周围的不仅仅有百姓还有各类官员。
传令人看了看身后的御林军,现在这种状况让他很难办。周围的百姓太多了,他拿着的圣旨还没宣读,现在也不好在念了,里面的内容和穆家说的自然相反。
可人们会信么?
今儿不用朝会,导致陆续过来的人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有些百姓不敢说的,当官的自然敢:“无法,穆家已经受了先帝和陛下多年怀疑。”
一个被两任皇帝忌惮的存在,能活到现在本就更让人不放心。
“火!快看,烟!”站在二层楼上的人突然喊了起来。
只见穆府四周渐渐都冒起了烟,木头燃烧的味道逐渐散开。
“穆府竟然如此决绝?”有人感慨着穆府的作为。
传令的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让御林军将穆府围了起来,并且严查出入城的人。
站在角落的君清瑜神色沉沉,穆府用最后的生命给建德帝头上扣了逼死忠良的恶名。
不论建德帝如何美化,将来史书工笔这个恶名是别想摆脱了。
穆府里烟雾四起,清早泼湿的木头散发着浓烟,许慕晴通过精神力看到外面三步一人的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