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行目色温温瞧着她脸上的鲜活情绪,笑容缓慢展开,“当然,从你来到这个镇子的时候,一切就在慢慢改变了。我不是早就说了……我们了不起的时记者能来,对冷度镇来说,就是最大的荣幸。”
“切,那明明是你以前调侃我的……”
时悦又眨眨眼,眸光落在赵柏行嘴角平和温朗的笑意,按着床榻倾过身在他嘴边亲了一下,笑吟吟道:“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你啊,赵狐狸?嗯……果然,这样干净地笑起来帅多了。”
赵柏行似乎因为她突然的亲吻愣了下,笑意很快蔓延到耳边,他摘下眼镜搁到床头,一手拽着时悦脚踝往自己身下拉,另一手熟练地落到腿根。
“时记者看来精神不错?”
第73章
◎“时悦。”◎
流星雨预测将在晚上七点左右降临, 两人说好了要在晚上六点之前到观星台的,结果某只狐狸一兴奋起来就不管不顾, 一直拖到了六点半左右两人才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从孙南屏的房子到那观星台有点距离, 赵柏行让时悦收拾好了就出门,自己出去找车。
应该是这儿太偏僻了不好打车吧。
时悦收拾好背包,想着天气暖了起来山上可能要有蚊子,往包里塞了防蚊水。她想着山上说不定要冷, 推开窗伸手出去感受气温, 视线却落在了街角那抹一晃而过的侧影上。
那是个看着三十出头的纤瘦女人, 左手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男孩, 右手正提着一盒切块西瓜, 一步一停,慢腾腾地往巷子里走。
时悦认出了她, 李梅。
她是时悦在调查冷度镇赌场的过程中顺带救出来的,那会她被那边的人洗脑抛家弃子, 差点就入了不归路, 因此回来后一直将时悦视为恩人。
后来李梅去了襄城卖花, 恰好碰上了与赵柏行同行的时悦, 彼时的她尚未恢复记忆,又被赵柏行刻意阻挠, 两人就没碰上面。
时悦想起这档子事还是在前不久在襄城步行街花摊上碰见了她,两人一对,这才知道了某个居心叵测的老狐狸在其中使绊子。
她也回冷度镇了,看来生活总算有着落了。
时悦正打开手机,就见到赵柏行发来消息:【在门口等你。】
车已经到了?
时悦回了个【来了】便拎起背包匆匆下楼了, 孙南屏房子陈设实在简洁, 最显眼的部分就是那踩上去吱呀吱呀响的木楼梯以及楼梯下的那张硕□□将桌。
赵柏行时悦都不会打麻将, 就将那张孙南屏引以为傲的麻将桌当作置物桌使用,两人临时打开的行李正摊开放在上头。
时悦提着包匆匆跑过,脚步倏的一停,又折了回去,目光定格在麻将桌上的某个小物件上。
……
时悦曾经有过遗憾,两年后再见赵柏行已然成了偌大一家上市集团的大老板,不论这是否是他所愿都无法改变将西装裹身,与平凡相去甚远的身份。
也许有人觉得这是好事,毕竟人终究都是在为物质生活而奔波劳碌,获得人上人的精英地位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时悦却有些矫情地怀念那个身穿脏背心蹲在汽修店外水泥地上的糙汉,她总觉得那样混不吝的背影才更像她印象里的赵柏行,颓然却自在。同样处变不惊、游刃有余,却比现在更随性许多。至少他爱冷脸便冷脸,脸色从来不需要因为身份地位而时刻克制。
有一回襄城下大雨,两人恰好敢在下雨前回到房子里。时悦洗过澡,赵柏行开了暖气帮她吹头发,或许是想起了之前和时悦在出租屋里淋雨后感冒的事情,随口感慨了一句,“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至于再让你在出租屋里等热水器烧开了……”
时悦抬头看他一眼,扭回脑袋,在沙沙的吹风机声响中嘀咕了一句,“其实不用挣这么多钱也没事的……和你一起住在出租屋里的时候,我也很开心啊。”
那会儿吹风机呼呼作响,加上赵柏行没有应声,时悦就当他是没听到这句话了。
可直到她现下拎着包跑出孙南屏家,在院子门口瞧见那辆乡土气息浓厚的旧摩托车,还有换了一件拉链夹克外套,正冲她流里流气吹口哨的赵柏行,她才恍然意识到,那时候赵柏行可能是听到了的。
“你哪里弄来的摩托车啊?我还以为你去打车了呢!”
摩托车骑得不快,傍晚的风凉丝丝的,时悦抱着赵柏行的腰趴在他背上,语气轻快。
赵柏行戴着头盔,声音从黑色边框下传来,“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你以前修车的……那这车……”时悦声音一顿,大惊道:“你不会是去哪里撬走的别人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