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先是因为他突然的分腿和臀下托举的手心而僵直,脸颊本就红得不能再红,这会也看不出变化。其实她本是可以拍开赵柏行的手让他别太过分的,但她却只是缓缓放松了脊背,然后就不作挣扎地继续环着赵柏行的脖子,整个人羞赧却享受地趴了下去。
时悦没有探索过赵柏行这套房子的其他角落,也不知道从浴间出来到其他房间要多久,更不知道赵柏行想要抱她去哪里,去做什么。
她只在软软趴在赵柏行身上时,倏然想到了他抡轮胎时候的样子。
冷度镇的冬天能冷死人,赵柏行的汽修店门口虽然隔着一道玻璃门,但低温依旧与室外无异,他却总在寒冬腊月还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工装裤蹲在门口修理汽车。
外地有人开越野车来自驾游,轮胎爆了来这儿换,赵柏行利索地报了个价钱,然后戴上粗手套,弯腰从地上抡起那硕大的备用轮胎。
做苦力活的人怎么会不健壮。抡起轮胎的过程,他的背脊肌肉绷紧线条、臂膀孔武有力,汗水顺着他短寸发梢往下流,淌过他喉结旁的那颗痣。
时悦眼睛都看直了。
因为欣赏赵柏行的体力和身材,一度让时悦怀疑自己对他的喜欢到底是纯情的心动,还是只是垂涎他的身体,但很快她就自我释怀了,有差别吗?没差别,不论哪种不都是赵柏行吗管他的,先喜欢了再说。
他臂力惊人,就像现在,虽然两只手都托着时悦,但其实只有在她臀下的那只手是真正受力的,相当于单手托起了一个成年女性。
时悦心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吃胖了,怕他受不住,自己掉下来要尴尬,扭捏问了一句,“我重还是轮胎重?”
赵柏行答非所问,“你软,抱起来比轮胎舒服多了。”
这算什么回答。
时悦还没追问,赵柏行已经到了。
“小心。”说着,他开始抱着时悦往下倾倒。她回过身看到身后的床单,于是松开了赵柏行的脖子,接着就被赵柏行放了下来。
天旋地转,时悦顺势就躺在了床上。也不管这时候在赵柏行的床上仰面躺下是否会显得太主动,她太累了,跟赵柏行接吻比做普拉提还累人,虽然她从未完整做过一套普拉提,但她姑且是这么猜测的。
正在她眼冒白花盯着天花板短暂出神时,听到赵柏行说,"一个轮胎才六七十斤,还那么硬,没有可比性。"
他在回答时悦前面的问题。
"你在说我重咯?"
时悦眨了眨眼,歪头看向站在床边的赵柏行,他正在解那件绒面西装外套,手指抵着单排扣轻易解开,瞧着像价值不菲的面料,被他随手抛到了床沿的椅子上。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明明在说你抱起来的手感很好。"
手感好,他指的是哪里。时悦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手,耳朵有点红。说时,赵柏行已经拉上窗帘,在摘领带了,搭配西服的暗红色领带被时悦拽得缠成了一团,解开费了他不少功夫。
清新的空气让时悦冷静下来不少,她睁大眼睛看着赵柏行分明的棱角,与记忆里两年前的他对比清瘦了很多。
虽然那时的赵柏行成日和轮胎扳手打交道,体力活让他练就了一身精瘦的身材,但那时的他是劲而有力的,与现在西装革履下的消瘦不同。
虽然……抱着的时候发现他的胸膛肌肉和肱二头肌依然不减,但确实消瘦了许多,在有些光线和角度的凸显下,他的颊边微微凹陷,下颚颌骨也过于锋利无肉。
当京苑的大老板比当汽修店小老板累很多吧,时悦暗自思索,如果让自己选,她会选择当汽修店小老板还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呢?
很难选,金银财宝和浪漫自由该如何抉择。
说起来,赵柏行没有告诉她的事情又多了一项。
时悦知道他在冷度镇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和继父,姑且算是继父吧,即使赵柏行自己从未亲口承认过,或者给过那个躺在床榻上的瘫痪男人一个多么尊敬的眼神,这些都是时悦听当地人说的。
至于赵柏行本人,他从未和时悦说过自己的父母,包括以前的经历,也就是自己初中毕业的学历,后来也被时悦发现全是胡扯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当时的时悦还是对赵柏行的话深信不疑的。
直到后来时悦在汽修店偶然见到来找赵柏行的赵始青,见了他不凡的穿着和谈吐以及两人话里隐隐透露的信息,才对赵柏行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和好奇,但即使她问,赵柏行也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包括现在,赵柏行也没有告诉自己,他是如何从一个汽修店老板摇身一变成了这上市公司的大总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