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禀告夫人也没用,他们才大吵一架,何况夫人根本不会管。
便挑了挑眉,自作主张吩咐了下去:
“你叫顾小姐去大帅房里伺候吧,晚上煮点醒酒汤送过去,我也放心些。”
从前夫人没过门时,就是这位顾小姐服侍大帅最为妥贴。有时候林副官会觉得,娶个那样有个性的,还真不如找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是。”警卫员心领神会,立马小跑着去将顾小姐请了过来。
顾南惜就知晓皇天不负有心人,还当是自己一片痴心感动了上苍。
由警卫员领着,路过林副官身旁时,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贿赂了过去:
“多谢林爷提点,给我这个机会。”
“用不着,我跟着大帅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少得了油水?你这三瓜俩枣的,在我眼里,只是九牛一毛。”林副官直接推了回去,交代了两句:
“别舍近求远,小心误入歧途,只要你把大帅伺候好了,以后还怕不能青云直上?”
说罢,禁不住感叹,真是人比人得死。
夫人怎么就没有顾小姐这样的觉悟?昔日也是自己拉她上了手术台,可她经历过蚀骨之痛,对自己却没半分怨恨。
“我明白的。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在大帅身边做一洗脚婢,也心满意足了。”顾南惜掖了掖鬓角的碎发,始终半垂着头,一副温温柔柔、毫无攻击性的模样。
“我不是为着贿赂林爷,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将来若有更多伺候大帅的机会,自不会忘记今日林爷的提携。”
林副官被这样一个软玉娇香的尤物恭维,自是十分受用。
一阵心神荡漾,而后想到这是大帅的女人,便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心猿意马。
催促了句:“顾小姐快进去吧,就是大帅今日心情不太好,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顾南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林副官已上了车,往别馆走了一趟。
星桃已是奄奄一息,有进气没出气了。
林副官正欲上前查看,就被左右两边警卫员劝住:
“长官,星桃小姐身上已经没一块好地方了。若是感染上鼠疫,恐传染性极大,您还是慎重为妙。”
林副官咋了咋舌,还是接过警卫员手中的白布条,蒙住自己口鼻,走过去探望了一下。
星桃生命力顽强,即便熬得油尽灯枯,本能的求生欲望,仍旧推着她不停挣扎:
“林副官,别来无恙啊~”
她不断咳血,唇边泛起一抹妖艳的笑意:
“我也怀了大帅的孩子,您把我放了,拿去给大帅邀功。他不是才没了一个孩子么?应该会珍视我的。”
“都黔驴技穷了,还有一计。你这鬼点子就跟从兜里掏出来的一样,老掏老有。可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林副官走近些,半蹲在她跟前,嗤笑一声:
“你就算真有了身孕,我带头伤了你的胎儿,大帅也不会放过我啊。还不如我当没听见,直接送你上西天。”
“不!”星桃伸出被小白鼠抓出道道血痕的手臂,上前去,一把握住林副官的军装裤腿:
“梁月盈的孩子没了,大帅也没有怪你。你就算装聋作哑,你身边的这些警卫员也听见了。你总不能把他们,都赶尽杀绝。”
“还当你是众星捧月的影后?别碰我,老子怕你过了病给我。”林副官嫌弃地抽回了脚,甚至还给她鼓了鼓掌,是敬她的手段:
“就算你真有了孩子,感染上鼠疫,生下来也是个畸形。不如你学学夫人,为母则刚,为了跟孩子一块上路,不惜激怒大帅。”
说罢,已解开口鼻上的白布,因着实在呼吸难受。
转身准备离开了,“将她扔到乱葬岗去,大帅的别馆,怎么能留如此心肠歹毒的不洁之人。”
星桃不甘心,朝着林副官的方向爬过去。
“怎么?还想让人在你身上涂上老鼠药,吸引小白鼠过来啃食?”林副官为了让她死个明白,施舍般地,摸出那份昔年关于她的处女膜修复手术证明,以及频繁流产的病历单:
“就算你真能治好,大帅也不会再要你了。”
大帅可以三妻四妾,但他的女人,必须各个冰清玉洁。
“而且大帅的身边,已经有顾小姐伺候了。”
“这是谁!是谁陷害我!是你,还是梁月盈?你们诬陷我!”星桃仿佛见了鬼,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别馆:
“我从未怀过洋人的孩子,又将混血儿打胎。”
“省省吧,别以为你擅长作假病历单,别人就跟你一样。”林副官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副官掐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星桃终是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意志力,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