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杜岳林那个瘪犊子给他上眼药,就别怪他狮子大开口,给他吃得渣都不剩。
林副官提了枪,已是跟了上去,问道:
“大帅!那杜岳林的这些手下怎么处置?”
宋世山眯了眯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
“杀无赦。”
林副官立正,敬了个军礼,又问:
“若遇投降呢?”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宋世山淡淡道。
直待火车终于驶出沪上,林副官预备动手,已被宋世山薅了回来:
“等等!出了江南再打,不要在我老婆的娘家这里动手。”
他不想把一片富饶的江南打个稀巴烂,还想给他的小妻子留一片净土。
至于西北苍凉之地,正好干他丫的。
底下的属下跟着大帅,从高处跳上火车,扒着火车顶和车窗,皆悄悄潜伏在北疆专列上。
随着两名北疆哨兵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浑身一激灵,拉开了车门,风便一瞬间灌了进来。
随着更多的车窗被枪托砸开,大铁锤在空中挥得虎虎生威,迎面便是黑漆漆的隧道。
火车的行进速度极快,几乎眨眼的功夫,宋世山便低下头去,未被隧道撞得血肉模糊。
伴随着一阵枪响,江北军已进到了北疆专列。
不管是从前起家,还是如今带着兄弟们打天下,宋世山始终走在最前头。
哪怕在最危险的战场,也是将指挥部设在前线。前一秒正看着地形图,后一秒炮弹就落在自己身边。
大帅带头冲锋,底下的部下,皆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似的朝里面猛攻。
有子弹擦着自己耳边而过,鲜血已染红了整个车厢。
直到专列终于失控,在铁轨上翻了车。
随着一声爆炸的轰鸣,很快燃起熊熊大火。
……
而宋世山统领的江北军,早已经带着战利品,鸣金收兵了。
这一役,收获颇丰。
由于提前做过周密部署,加之江北军、尤其是宋世山带在身边的亲兵,各个骁勇善战,以一当百。
此行仅有两位卫兵擦破了点皮,无一人伤亡。
回了自己专列,带着一身血腥味儿,宋世山眉目间皆舒展开。
“大帅,今儿可真痛快!弟兄们都开荤了!”
宋世山伸手扫了扫身上血迹,一阵朗笑,毫不吝啬道:
“把今儿抢来的那些军火,让几位副官先挑,等他们挑剩下了,给底下的亲兵分一分。剩下的再带回江北入库。”
“是!”林副官乐不可支,立即下去操办。
梁月盈迎着他进来,隔了老远就嗅到一股血腥味。
吓得睁大了眼睛,立即过来,欲搀扶道:
“你受伤了?”
宋世山随即收敛了眉间喜色,故作阴沉地“嗯”了一声。
“我快死了,你马上就能如愿改嫁,你高兴吗?”
梁月盈哪儿还顾得上高不高兴,挽着他手臂,作势便要喊军医。
“你伤到哪儿了?”口中不住埋怨道:
“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还跟年轻时那样,不要命似的。这打家劫舍的活儿,让属下干就是了。”
“你不是学医的么?你给我查查,伤哪儿了。”宋世山强憋住笑意,看着小妻子一半嫌弃一半紧张。
“毛头小伙子哪有我好?哪儿有我有劲,知道怎么疼老婆,又经验丰富。”
梁月盈尚且被蒙在鼓里,白了他一眼,不知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笑。
随后去解他军装的扣子,指腹划过他腰际,引起他阵阵战栗。
确定胸口没有明显出血点,才去拉他的腰带,眼见皮带被解开,却被宋世山一把搂在怀里。
“小东西,这可是你主动宽衣解带的。”
难得见她这么主动。
她这样弄,都让他有点反应了。
意识到被骗,她方才皱起来的一张小脸,立即横眉道:
“你骗我?”
宋世山耍起了无赖,她一向拿他没办法。
“赶紧的,去唤水,我身上臭死了,黏糊糊的。”
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一股尸臭味儿。
梁月盈撅了撅嘴,还是见双雁打了水进来。
在摇晃的车厢内,宋世山在木桶里洗去一身污秽。
“不高兴了?”宋世山轻笑了一声,问道:
“担心我?”
“没有你这么吓人的。”她忽地有几分委屈。
旗袍上沾了水,不悦道:
“我身上旗袍都湿了。”
“不是更好?”他翻了个身,立即反客为主:
“我更喜欢。”
“不要——”她一脸不情愿。
“我知道女人就爱口是心非。”宋世山不欲多说。
半晌,她气息不稳,才重复着他曾栽赃给自己的罪名
:“宋世山,你没有心。”
他眼底猩红未散,“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