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闭上眼,强忍住内心的烦躁,“又是幻象,如此,小七便学不到真本领,如何去未来世界拿回妙香的心脏?”于是,他对着康师傅手里的那枚鸡蛋吹了一口气,没想到,那枚鸡蛋竟然摔到了地上,蛋黄和蛋清都流了出来。
面呈愠怒之色,康师傅说:“若居士并无诚心,只是测试我的能耐,倒是可以理解,那么,你们请回吧。”说罢,对着大公鸡吩咐道,“送客。”
“康师傅请慢着!”玄明慌忙叫住,“我也不是没有诚心,只是希望这孩子能跟着您学到些保命的本领,因为他要去龙潭虎穴、九死一生、凶险异常,请您多担待。”
“老实说,我走南闯北几十年,我们云游的道人,膝下无子女侍奉,倒也可以理解,只是我还没有收徒,无人侍奉倒是小事,可怜我一身的绝学就要失传,我看这孩子眉清目朗,骨骼清奇,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只是不知道我与他是否有缘。”康师傅停顿了一下,转身面向玄明。
“既然居士有心要考我,我也不便藏着掖着。那枚已经摔碎的鸡蛋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我要把它救活,让它成为一只可以啄米吃虫的小鸡。”说罢,他口念咒语,那枚摔碎的鸡蛋竟然时光倒流一般完好无损了,不一会儿,那枚鸡蛋被啄出一小块来,钻出一个黄绒绒的小脑袋。
若不是亲眼所见,玄明如何能相信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他不禁喟叹,自己在长安城所表演的种瓜得瓜与之相比较,几乎是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康师傅精彩绝伦的表演令我大开眼界,这在长安城也难得一见,这个孩子就交给您了,学费明天一早我便如数奉上。”
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把生平功夫绝学都传授给小七是不可能的,从基础练起也来不及了,康师傅只能独辟蹊径,一面给小七服用秘制的丹药,一面直接教授小七实战格斗术。
小七并不愿意服用丹药,康师傅瞥了他一眼,“这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总共也就三颗,你交的那点学费根本不够我买一颗的,服用了它之后,你的全身的经脉会被逐一打通,一股热流将从你的丹田穴喷薄而出,缓缓上升,直达你的神庭、太阳两穴,这时,你的潜能会被放大三倍,天下功夫对你来说也就是信手拈来。”
“真有这么好?”小七不相信地问,“你为什么不吃?”
“我老了,日薄西山,夕阳西下,唉。”康师傅长叹一声,“好东西得留给你们年青人,这世界终究是你们年青人的。”
“师傅,你也吃一颗吧。”小七央求道,“既然那么好,你也吃一颗。”
康师傅笑着摇摇头,“你真是一个机灵鬼,黄巢没有看错人啊,你既机灵,又讲情义。”
“黄巢?”
“对啊,就是你在长安城遇到的那个黄巢,他给你披寒衣,你不但不领情,还变戏法把他贿赂大理寺和户部主考官的两大锭金子给变没了,还害他坐牢。”
“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小七仰起脸来问,“可是我当时为了救春藤,没有办法。”
“黄巢也没有责怪于你,他还嘱咐我来救你。”
“其实不是救我,是救玄月妈妈。”
“都一样,小七,两年后黄巢将起兵,他要建立齐国,成为大齐的皇帝,到时,他南下长江,你要助他一臂之力。”
转瞬七天便过,到了小七要出师的日子。晨练过后,吃了早茶,康师傅捋了捋长髯,“小七,今天你就要满师了,为师该教你的本领也都教你了,剩下的路就看你自己的了,你要去的地方可谓是刀山火海、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殒命天涯,天下再高强的武功也就是两个字——保命,这可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啊,临行前,为师就和你切磋一下,就算是为你送行了。”
“请师傅赐教。”小七扎了马步,一招白鹤亮翅。
双方开始兜兜转转绕圈子,小七用余光扫视康师傅,只见康师傅用手作螳螂捕蝉形,却用腿在寻找机会。果然,康师傅一个凌厉的高扫腿就直冲着小七的头部而来,小七慌忙后撤一步,一偏头才算躺过这一招,这一招也着实厉害,扫腿过后的余风把小七的头发都吹乱了。
康师傅未等右脚落地,右腿暴起,一个回旋高扫踢便直奔小七而来,小七心想:弯腰弓身以肘护头也可硬扛,但是师傅年老骨脆,要是伤着,可不好办。想到这儿,小七快步后撤,康师傅两招落空,力有不逮,心想:和年青人比拼速度,真是扬短避长,昏聩至极。正思忖间,小七的高鞭腿已是骤然杀到,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逃避已然仓促,康师傅猛然收缩身形,但额头还是被扫到了,鲜血如雨后蚯蚓般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