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也知道,所以他这两年除了节日祝福,鲜少再与我发消息。
“蒋远宸说你昨天就回来了,那你昨晚住哪了?”
“开了一天一夜的车才到新远。”
“没有坐飞机?”
“租了辆车,自己开回来的。”
难怪没人在机场见到他,人压根没到过机场。
“怎么没回家?刚刚我都打车要上你家了。”
楚霖抬头看我,“担心我?”
“不是,蒋远宸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很着急。”
“哦,”楚霖翻了个身,拍了拍裤兜,说:“忘带钥匙了。”
楚霖忘拿钥匙也是老毛病了,到现在他家备用钥匙还在挂我们家在门框上。
柳南常常无法理解我们两家的相处模式,太近了。
她认为两家人关系太亲近是很容易出现矛盾隔阂的,有些事情不容易分太开,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还沾亲带故的,住在对门,更容易产生摩擦。
有时候我也认为她说得很对,一旦干妈和齐医生吵架,我们剩下的四个人都不敢乱说话,离得近,低头不见抬头见,连交流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给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火上浇油,这种无声的默契只消眼神触碰便可了然,也是因为离得近。
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们依然亲近,至少在情感上,我们都无法真正割舍。
“网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楚霖埋在沙发里,声音闷闷,故作轻松地说:“看到了,不是解决了吗?”
“真的解决了吗?”
“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起身走向冰箱,手机放在桌上,回来之后,我就没见他碰过。
“手机没电了?”
“懒得开机。”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不喜欢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oneday不止是他的心血,也是许多人的精神寄托。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找我有什么用?我能解决什么问题?”
“所以你像个逃兵一样逃了回来?”
他站在冰箱前,背对着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陆远宁,你觉得你很懂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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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陆远宁(叉腰):你说什么?
楚霖(自觉跪下):我不会说话,我以后不说了。
第2章
我是不懂楚霖。
不懂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原创歌手的梦想,加入了oneday。
不懂他唱《释怀》时为什么眼含伤怀。
不懂他那句“对不起”所指为何。
不懂此刻的他,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我曾见过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见过他打着石膏强忍疼痛坚持演出,见过他通宵反复打磨同一首歌,见过他精心为粉丝准备见面会的礼品,也见过他因粉丝准备的惊喜红了眼眶。
他的真挚、热爱与坚持,都不应该是如今背对着我说“我有什么用”。
“你可以跟我说。”
“你不懂。”
蒋远宸也这么说,他说娱乐圈很复杂,你不懂。
他们总说我不懂,我当然不懂。
我不是神仙不是上帝,没有人同我说,我自然什么都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怎么?蒋远宸没告诉你?他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吗?”
我闭嘴不说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也想为楚霖分担,可他总是如此咄咄逼人,叫人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楚霖没想到我会哭,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从冰箱给我拿了瓶酸奶。
“我只是不喜欢他总是什么都跟你说。”
“他也不是什么都跟我说,可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楚霖没有义务什么都同我分享,可是我总想知道有关他的每件事。
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喜欢楚霖,是这辈子最难放弃的事情,每一次我以为自己能放下了,他又会出现,搅乱我的心绪。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舞台吧。”
《我们的舞台》我自然是知道,这节目从筹划开始就备受瞩目,是多年来首档以偶像团体为对象制作的竞赛类节目,网传的参选团体都是当前大热的男女团或者是公司实力强劲的,像oneday这种过气男团,公司又半生不死的,估计很悬。
“我和小黄哥曾找制作方谈过多次都没能谈下来,可是昨天群义跟我说,节目有机会可以上了。”
“那不是很好吗?”
楚霖冷哼一声,放在沙发上的手紧握。
“我们都是被资本玩弄于股掌的商品罢了。”
楚霖这么说,如果我还不明白,那真就是什么都不懂了。
彭群义在oneday年纪最小,也是团队门面,一出道就是队里人气最高的,但是相对来说也是比较没有主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