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能够动弹,立即疼得死去活来地瘫倒在地,嘴巴和胸前都在流血,说话已然是不能了,只能想道:“马德,我这倒霉催的身板。”
“师父!你在做什么?”事情发生得过快,宋雎只剩惊诧。
郁明洲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迷惑,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一阵清明。他又见了胸口正在哗啦啦往外流血的二徒弟,一时又分外怨毒。
苍杪快成为一个红色的喷泉,宋雎封住了他几个大穴,才稍有止血之势。
苍杪倒地之时,乾坤袋从袖中掉落,一根木簪从袋中滑出,登时闪了不详黑光,簪子自顾自动起来,竟然自顾自地将时空划出一条大口子。郁明洲眯起眼睛往里看了看,一拂袖,捏了个决便走了。
那木簪子孤零零掉在地上,方才划出的通道就此消失。
苍杪的内心正在叹气,他认出那簪子正是多年以前,赤菟曾给他的晦气玩意儿。
他就不该这么多年还留着……
“早死晚死都是死,为什么不能让我在被小燕子捅那回就死呢?!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双倍的痛苦!”
煎熬着,煎熬着,他渐渐听不到了,眼前也开始模糊。
只能隐约见着宋雎红彤彤的眼圈,和飘然走近的晏兮的身影。
晏兮今天穿了白衣服。
好好看。
苍杪好想伸手摸一摸。
但是这手却太重了。
他始终觉得,小燕子穿白色衣服是最好看的。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
他的光。
第71章 细作
嗐!
别提!
又是这个云雾缭绕的地方!
苍杪觉得孟婆这个分身之处简直要成为他灵魂的第二故乡了。
他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去,边走还边哼着放松的小曲儿,仿佛一切都得到了解脱。
毕竟细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也过了几年好日子,两辈子加在一起虽然也没人家一辈子长,但总归算是赚了几年。
只是……
他此时有了牵挂,内心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在老地方,他没能见到孟婆,只见到了孟婆留下的一张纸条。
这张破破烂烂的纸让人压在了一块石头底下,要是不注意看,还真是会漏掉。
刚拿起那纸条,它便开始自己读起来:“后生,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啊,你以为我这里是客栈啊?我也是很忙的!自己往下跳吧。都说让你多活几年,非得次次上这鬼地方来找死……”
苍杪扶额,满脸冷汗。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人生处处有抓马。
不是他想来,真的不是他想来
谁会想来这种地方!
他还恐高呢!
捏着那张纸条,他又一次站上了熟悉的悬崖。
“算了算了,待会儿再跳吧……”他自言自语道:“反正过一会儿不醒过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说着说着,苍杪面对悬崖坐下了,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纸条好像猜到他要干嘛似的,像留声机似的用孟婆的声音自己又读了一遍自己,且语气听起来更加嘲讽。
然后,极其突然,一阵强风从苍杪背后吹来,直接将苍杪吹下了悬崖。
他惊声大叫:“孟婆啊!”
“师兄!”是晏兮的声音。
是了是了,他每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听到的都是晏兮的声音。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成了一种习惯。
苍杪想要坐起,却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嘶,疼!”
“师兄别急……”晏兮轻轻将他肩头按回原处,又帮忙调整了枕头:“你伤得有些重,又失血过多,现在应当静养,放心躺着吧。”
要他躺着,还是“放心躺着”?
不可能,绝不可能!
苍杪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明焰呢?”
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终于看到坐在远处不敢上前的大师兄,和床边一脸担忧的牧依白。
“他……大约跑出去散心了吧。”晏兮说道。
“我要立刻见他。”苍杪很少如此坚决。
牧依白点头:“好,我马上去找。你别动,千万别动,小心着点儿你的肝儿。”
宋雎为他倒了杯温水,有些局促地端了过来:“阿杪……”
“师兄不必多说,此事不怪你。”苍杪一饮而尽,还回杯子的时候,他发现宋雎眼圈红得更厉害了。
宋雎刚要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敲了两下,女孩的声音传进来:“阿杪哥,我们进来了。”
说话的是江皎皎,她与石冬青手挽着手进来,关系看起来好极了。
“石冬青擅医术,这里离她们又近,所以我就把她们找来了。”晏兮解释道。
话音刚落,石冬青的手指就搭在了苍杪的脉上。她低头闭眼,沉思片刻,说道:“没有大碍了。之前灵脉受损,灵力失灵时不灵,此番养好,应该也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