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宫柳曳悠长+番外(95)

“微臣无能,此病实在顽固而又凶险。”章年站着,看着地上。

月儿让他抬起头来:“章年,此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

章年眼神只在月儿脸上闪一下,嘴边的肌肉发紧:“娘娘,微臣已经尽力,但愿皇上龙体受上天庇佑。”

月儿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她怨君义成,但现在却好似心里麻木了般,竟不知该有什么感情。

看着章年的嘴抿着,月儿知道那张嘴就像一只选择性打开的金锁,关于君义成的病症,她总是不能从那里面听出。

“娘娘,”章年谨小慎微,“您是为皇上伤心吗?”

月儿摇摇头,又道:“我不知道。”闭上眼,这份伤心,究竟是为君义成,还是陈汐月,还是为自己,她也分不清了。

“娘娘,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咱们能进去看望了。”冬映走进来,脸上浮现出许久未出现的笑容。虽然这样的笑容在此刻哀伤笼罩的宫里,似乎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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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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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宫里,看上去一切如旧,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但月儿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姐姐,”月儿轻声唤着陈汐月,“我来了。”轻步走入帘中。

一进偏殿,一股暗沉深厚的烟味围拢上来。殿内没有烟气,却充斥着一股成日残留累积的令人不快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月儿惊愕地看着桌上摆着的湘妃竹烟管,上端镶着红玛瑙做的烟嘴,端正地架着,擦得光亮,甚至刺眼。

陈汐月歪着头,一脸懵懂茫然地看着月儿,那澄澈的目光刺得月儿的心更痛。

“贵妃娘娘,”竹枝沉重地福身,“皇后娘娘自被禁足后,就越来越性子不稳定,说的话奴婢们也越来越听不懂。偶尔清醒几回,就只流着泪,叫奴婢去寻烟来。”

“你便去了?”

竹枝跪下,哽咽:“娘娘,皇后娘娘病症发作时实在痛苦无比,一心想要寻求解脱,奴婢实在无法,只能冒死去求问皇上,皇上听了,就让尚务局定期为皇后娘娘供这些烟草。”

“宫里从来不供给烟草,既然尚务局为姐姐供这些,为何我不知道?”月儿一直代为掌管六宫,尚务局的事若有什么变动,不可能不经她的耳。

“是皇上,皇上不让奴婢们传出去,更让尚务局的人不要将此事报知娘娘。每回娘娘派身边的人来,奴婢都只敢在宫门接东西,不敢领进宫内。”

看守安立宫的有这么多侍卫、侍女、太监,尚务局那么多宫人,竟能做到共用一张嘴,瞒得她毫无察觉。购进烟草的开支,君义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些银子从不出现在宫里常看的账目上 ,即便月儿再尽职,也无法看出异样。

再不解了禁足,陈汐月会变成什么样,她想都不敢想。

“月儿,你在看什么呀?”陈汐月的嗓子明显变得不再明亮,失去光彩的双目里,充满着疑惑和不解。

“没什么,姐姐。”月儿努力用微笑把心里的疼痛包裹起来,蹲下来,目光和坐着的陈汐月平齐。“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好。”

像堵住欲迸出的山泉一般,月儿吞咽了下,把所有的情绪憋下去,拉起陈汐月的手,慢慢走在院子里。

月儿的手刚捂过手炉,很暖,陈汐月很喜欢这样的温度,依恋地一直拉着。

“姐姐的病,还要劳烦你一直治着。还有,姐姐的烟,是否有办法戒掉?”

章年虽感到有些挑战,但声音沉稳道:“皇后娘娘的病虽难以根治,但微臣会为娘娘稳固心绪。至于烟瘾,微臣还是有办法能为皇后娘娘根除的,还请娘娘放心。”

章年总是能三言两语把她的情绪抚平下来。月儿点点头,又问:

“皇上……如何了?”

君义成成日不肯见人,她也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到月儿询问君义成的状况,章年眼底一变,但微小而不宜察觉,“皇上的龙体,只怕要苍松逢枯了。”

几个字拍打着月儿的心神,月儿拳着手,握紧再松开,试图让自己不要这么紧虑,然而无济于事。

比君义成的身体状况更让她担忧而不安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月儿清楚地记着章年说过的话,只是她不敢问也不敢知道,君义成的病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章年现在是太医院院判,纵然有院使在上头,他是太医院首领班子里最年轻有为的,长久被重用,太医院谁敢质疑他呢?

她也不能质疑。既然她不敢知道事实,那就这样吧。

……

“皇上找本宫?”

“是,贵妃娘娘。”曲青没有往日传召的干脆和威严,比起传召,更像是暗暗乞求。“还请您过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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