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君义成,月儿身上一寒,她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章年看月儿没说什么,又道:“只要皇上病一好,没了顾虑,皇后娘娘便危在旦夕了。”
月儿浑身一震,让冬映和小池子退下,才问:“你说什么?你的意思……”
章年颔首:“娘娘,威胁皇后娘娘最要害的因素,是谁,您比微臣更清楚。”
月儿瞳孔放大,不敢置信道:“章年,这可是灭九族的事。”
她想都不敢想的事,章年居然就这么轻易地道破。
“娘娘,”章年用眼神告诉她自己没有在开玩笑,“灭九族的事,微臣难道没做过吗?”
月儿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烛台。是啊,他做过,而且不止他做过。
像有千军万马在纠战般,月儿心里一团乱麻。她闭上眼睛,整理着思绪,一遍一遍盘问自己的内心。待再睁开眼睛时,她好似没有得出结果,又好似心里早已有了结果。
“你先回去吧。”月儿缓缓吐出。
章年起身。“慢着,你不要轻易置自己于险地之中,知道没有?”月儿抓紧补了一句。
章年只点点头,躬身:“娘娘放心,微臣不会让娘娘挂心。”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重新发了一遍哦,原本的只发了一半,君月冲突的部分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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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漏尽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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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菱被处决得干脆,利落。
君义成不但风寒不见好,竟还发烧了一场,烧退后,便是成日无穷无尽的咳嗽。
咳着嗽,身子又容易累,君义成的行动不免受影响。上早朝的时辰推迟了两刻,有时身子实在疲乏,便只好歇一天。
“啪”,君义成把折子一放,不想再看。
君义成拿起祛寒止咳露,含一点儿,过一会,再把熬好的药汤喝下去。
“这药朕喝了许久,怎么也不见好?”君义成嘴里动着,喉咙处甜腻和苦涩交加的味道让他很不舒服。
章年伏身:“皇上,您的身子操劳过度,治愈起来不免要久些。微臣已为您改进了药方,药性更温和,只是要想彻底治好,还需些时日。”
君义成清了清喉咙,想赶走不舒服的感觉,拿起桌上的水,曲青劝道:“皇上,太医说,您需让这止咳露在喉间停留一会儿,不宜过早饮水啊。”
“无妨,皇上喝就是。”章年轻轻的话语把君义成不悦的神情收了回去。
“史绍既提拔你为太医院院判,你就需得拿出本事来。”君义成对章年还算有七八分满意。
“是。微臣定不负院使大人的看重,更不会辜负皇上的恩泽。”章年俯首。
回到太医院,郑仪在给君义成配药,毕竟送去恩华殿的药快要用完了。
“我来吧。”章年接过郑仪手里的活,“你去看敏妃娘娘的药方。”
“是。”郑仪离开,走去药房的另一头。
章年拿着君义成的药方,和郑仪配的草药一一核对,“白术,茯苓……”章年看着,郑仪已经配得差不多了。
“师父,敏妃娘娘的药方无误。”郑仪很快回来,“皇上的药可有问题吗?”
“无误,送去恩华殿吧。”章年把药方放回原处。
郑仪把包好的药交给药童,章年又道:“皇上的龙体要紧,疏忽不得。为着谨慎,以后皇上的药都由我来配。”
郑仪问:“那徒儿要做什么呢?”
“敏妃娘娘身子不好,孙太医既忙着大殿下,你就去负责敏妃的调养吧。”
郑仪点头听允,转头就去忙碌。看着郑仪的背影,章年捏了捏手里的纸包,眼底清波微荡。
一月后。
“皇上,”李襄在早朝禀道,“大弘的国本之事,皇上是时候考量了。”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戎节王每隔几个月就会被召回京,在祁中待着的时日便与大臣们一同上朝。“皇兄正值盛年,为何要早立国本?”
李襄不敢同戎节王争辩,洪高澹见其不说话,便帮道:“皇上虽值盛年,但万事早备无害,若是早立国本,众臣也可安心。”
“是吗?”虚弱的脸色也掩盖不住君义成威严的双目,“依你们之见,要如何?”
“皇上既看重四殿下,大可依皇上心意,立四殿下为储君。”李襄看来早就想好了。
“微臣也如此觉得,”洪高澹和李襄一唱一和,“眼下看来,立四殿下最为合适。”
“四殿下还小,依臣看,三殿下虽才学不能让皇上满意,但终究是皇子中最为懂事之人,皇上还是不要执意于四殿下为好。”刘宣也跟着开口。
几个人一来一去,几乎就是冲着君义成久病不愈而来,君义成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内心早已利刃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