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宫柳曳悠长+番外(69)

“是你干的?”

彭炎骏叼着一根草,懒懒地靠在船上,蓬松散乱的头发用一根绳子捆着。

“是。”彭炎骏把草扔掉,伸伸懒腰,“你这么胆小怕事,难怪被那个景贵妃压着。你说你在皇宫里待着有何用,做起事来还不如我这个连宫门都踏不进去的人。”

沈映菱没想到彭炎骏下手这么快,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侥幸:“你也算是捡了个便宜,若不是文嫔中途离开,你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

彭炎骏站起来,船身摇摇晃晃:“只是可惜了,是个皇子,倘若是个公主,卖到远些的地方去,送到楼里,能挣不少钱呢。”

沈映菱一怔:“卖掉?”

“是啊,”彭炎骏一脸惋惜,“也不算白费了力气。”

沈映菱不说话,指甲却几乎陷进手掌里。

一听这话,柔季心里一慌,担忧地看着沈映菱,果然,沈映菱的眼珠逐渐没了灵动,浮现起一层杀气。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真是胆小如鼠。”彭炎骏嘲笑着,要走下船来。

沈映菱一个眼神,太监魏介如一股风般,窜上船,绕到彭炎骏背后,用失声散浸泡过的布堵住彭炎骏的嘴,手起刀落,没有一丝声音,彭炎骏已倒在一片暗红中。

沈映菱捂了捂鼻子,皱起眉头,招手让魏介下来。

柔季有些害怕地看着彭炎骏的尸身,若不是最后那两句话,沈映菱本不会杀他。

沈映菱今夜拿着陈汐月的准牌,出来督促河对岸的东西清理,办完差事后就往下游来。出来时她已做好两手准备,以眼神为号,让魏介随时准备着。

其实,只要彭炎骏没有牵扯到她,她本不会动他。她承认自己刚刚冲动上头了,但那又怎样,在她面前说那样的话,彭炎骏本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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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淤青,再度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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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屋中,柔季惊魂未定,颤抖着递上一封信:“主子,这是轻荷交给奴婢的。”

沈映菱接过,果然,又是家书。“他们消息倒灵通,连我们来行宫都知道,竟能把信寄到这儿来。”

打开信件,没有例外地又是在催促她争宠、怀上龙裔。

沈映菱愤懑地把信揉皱,又展开,刚要撕了它,柔季连忙阻止:“主子,一会儿轻荷要是进来看,咱们怎么交代?”

“你也知道我是主子啊?”沈映菱声音哽咽,“你知道,轻荷可不知道。她心里的主子,只有那两个老东西,那两个吸我的血,让我这辈子都不能见到我亲生父母的老东西!”

不顾柔季的阻拦,那封信在沈映菱的手里顷刻变成碎屑。

想起彭炎骏方才说的话,那张脸,和她十岁记忆里的那个贪图钱财的脸,神情如出一辙。就是那样的人,毁了她的一生。

柔季也忍不住,眼泪开始一颗颗地掉,沈映菱知道自己也是在揭柔季的伤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

“你我同命运,不是轻荷能比的。”

柔季点点头,把地上的碎屑收拾干净。

沈映菱盯着门帘外透进来的轻荷的身影,只恨自己不能出去了结了她。在她的侍从里,只有和她一样被卖到沈家的柔季能和她交心,其次就是在宫里当了几年差的魏介。至于轻荷,就是沈家二老的心腹,拴在沈映菱身上的一根铁链。

早晚有一天,她要铰断这根铁链。

“主子,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完,您就歇了吧。”柔季把水打进来。

沈映菱把目光从门帘上挪开:“去叫轻荷走旁边点,我不想看到她的影子。”

“是。”

沈映菱躺在床上,却怎么都不能入睡。她从来只是沈家筑起来的一把梯子,沈家费劲心思送她入宫,就是为了他们能顺着梯子青云直上。为了沈映菱能受宠,他们逼着她去斗,什么鹿角笔架、促孕偏方,不过是他们的匕首,借她的手在宫里行使罢了。

沈映菱方才看到月儿,她正抱着知理的衣裳,那衣裳颜色暗红深邃,一如船舶上的血水。

过了三日,所有人齐齐回宫,原本定好的岭沐之行被剪掉了大半。

月儿的脸上整日蒙着一层霜,把自己关在永华宫里,谁也不见,连陈汐月要进来也被拒之门外。

君义成也哀痛无比。他膝下儿女稀少,更是对知理寄予厚望,一连五天都没上朝,急坏了大臣们。待到君义成终于上了朝堂,大臣们把近日之事悉数禀报,且一齐下跪劝慰君义成。

月儿脸上的霜一覆就是一月。

深夜,月儿猛地惊醒,抓紧被衾,泪水再次流淌而下。“知理……”在梦里,知理对着她笑,可她怎么努力也触摸不到他,知理就这样笑着,下沉,下沉,再也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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